见已经处置完了关盛年,陈显祖赶忙上前说道:“殿下,此时王金玉的大军肯定已经往东来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需要赶快定下计策,时不我待啊!”
柳河道:“白景春和伍彩凤作乱,事先和王金玉沟通了。我审问过伍彩凤,这婆娘一脸牛皮相,让我早点放了她还说王金玉大军一道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再问别的,什么时候道,打算干什么,她什么也不肯说。
我以为,就算没有证据,咱们也应该假定,信儿该是三天之前发出的或者更早就发出。如此推算,王金玉应该快到九江了。九江是他的大本营。或者现在已经到九江了。”
陈显祖听了点头说道:“老六说的对!王金玉对江西是有野心的。他要求他的人马叫江西军,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家以前就是江西的,他想要当江西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殿下不给他江西,又收了瓷器生意他肯定是怀恨在心。”
赵无极皱着眉毛道:“我有一事不明。你们说王金玉为何谋反?他实力不行啊!孙可望和李定国较劲,那是因为孙可望以为自己能赢。但是,你们看看,王金玉难道觉得自己能赢?就算拿下了南京我看铁皮怕是也控制不了局面,又能如何?”
陈显祖摇了摇头,不同意赵无极的话,他说道:“王金玉有自己的班底。拿下南京他自己的人就能顶上,控制住南京乃至江南的局面不成问题。现在我们的大军都在湖广。兴许这王铁皮这反骨仔,想要借助满清的铲除我们吧?
王铁皮太了解我们了。我们是矢志抗清的。他一撤,淮西军、近卫军便会陷入清军的包围之中。而这两个军又是绝不可能投敌的,一定会和满清战斗到最后一刻。王金玉的如意算盘是让李国英、张长庚率领的绿营兵和淮西军、近卫军拼个鱼死网破他好坐收渔利。这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到了那个时候,王金玉便能控制住整个局势了。满清的主力在坐天山被消灭一部分,在湖广被消灭一部分。淮西军、近卫军拼得差不多了,定然不再是他的对手。而他的江西军趁着空虚便能控制江南、江西、浙江、福建。辖四省之地十万大军,足以和吴三桂、尚可喜抗衡。他估算假以时日,胜利的一定是他。因为他和我们太像了,而且还是个后来者。后浪推前浪。”
李存真赞许道:“陈先生睿智,把王铁皮那厮看透了。是啊!自古至今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先胖不算胖,后胖才算胖。陈胜吴广起义,最终成事的是项羽刘邦,那可是入本纪的;曹孟德逐鹿群雄,摘桃的是司马懿;桓玄建立桓楚,为刘寄奴做嫁衣;柴荣争霸天下却便宜了赵宋;这就更不要说大明的洪武皇帝了。莫道石人一只眼——这可不是他朱重八的杰作。如此一看,这似乎还真是一个规律——先起事的为后来者做铺垫。我想王金玉是把我当成了先起事的了。不过,这也是事实。
王金玉不管怎么说都是个人物啊。毕竟也跟我学了五年呢,时间不短了。要说他学了什么?那就是看问题从来都是看原理不是看现象。用原理来指导实践,而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这也是他曾经私下请教我我告诉他的。
其实,这么做不能说错,但也是不太正确的。原理指导实践不错,但是原理是逻辑自洽的,怎么想怎么对,毕竟我们的思维就是自洽的,原理来自思维,自然也自洽。可是实践和原理不是一回事。实践不来自原理,原理也不全得之于实践。干一件事情比想一点事要困难得多。不要说偶然性,便是没有偶然性,去执行的时候,人还有差异呢。这是原理不曾考虑的。尽信书不如无书。这算是我在王金玉那里早就种下的计?一个哲学的计,一个方法论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