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孤城椭圆形的瞳孔一缩,紧接着咧开嘴大笑:“嗷,有意思,有意思。”
说完就抱着匣子冲了出去,走在水面上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
鞠夜阑张着小嘴在那艘变成两截的小船和李从文之间来回看,冷风吹进嘴里也恍然不觉。
老陈笑呵呵地说道:“恭喜公子剑道又有精进啊。”
杨小央终于明白,李从文为什么能无声无息地砍断别人的兵器了。
很久以前许叔就对他说过,练一样兵器分为练术和练意。
大多数人都是以练术开始,即练一样兵器的招式和套路,练到一定境界才开始练意,或者把术练到极致。
倒不是说术不如意,其实两者不分上下。
杨小央之前交过手的扶修崖就只练了枪术,依然让先天圆满的杨小央难以招架。
只是意太过难练,许多人就算修出了意,却也难以做到藏意于术,术意相合。
李从文是他听说过的,唯一一个只修剑意不修剑术的人。
况且他在几个月前的比武大会上,还只能将剑意外放不过半寸。今日竟然已能外放百步而威力不减,这速度有些太夸张了。
李从文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情,此刻他已经把得意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身后的狗子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看到那个小白脸,哦不,那个公子哥用剑随手一挥,百步开外的船就应声而断。
他还看到了那个嘴里长着獠牙的小白脸只凭双脚就能在水上走,还像提小鸡一样把大哥他们从水里揪了出来。
至于之前那个接了胡子一拳的小白脸可能是最正常的了。
他觉得这几个人不是有点邪门,那根本就是妖怪。
他想晕过去,可惜没有。
又想到之前那个公子哥诡异的笑容,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哭着喊道:“哎呦,公子,咱们这次出来一共八个人,我和胡子负责吸引注意......”
狗子一下就把大哥的计划全招了。
“咱们几个属于一个叫鼍龙的大寨子,在大泽西南面的一个小岛上。
整个寨子有一百多号人,小船不少,但只有一条水师那抢来的大船。
平日里很少跟别的寨子联系,寨主自己开垦了块地种稻子,冬天的时候咱们不种地就会出来打劫,但我们从不害人性命,公子明鉴啊公子!”
李从文有些惊讶,“我问了那么多问题也亏你能记得住,一看就知道你是聪明人。”
杨小央翻了个白眼,原来他惊讶的是这个。
这时蒹孤城把那船上的四个人丢到了众人面前,自己抱着匣子蹲在了一边,脸上露出恶心的笑容。
那四个大老爷们儿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跟丢了魂似的。
有个人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见了鬼了,见了鬼了......”
李从文脸色一白,哪有鬼?别吓我。
随后他才明白过来,没好气地让他们去自己的小船上蹲好,倒也丝毫不怕他们跑了。
他又招呼众人回船舱商量事情。
“本公子自今日之战后有个想法,想与诸位探讨。”李从文一本正经地向众人拱了拱手。
杨小央觉得要不是大家对他太过熟悉,估计可能认为他是武林盟主。
老陈这个据说武功天下第二的老头不知道是不是欠了李从文钱了,笑着附和道:“公子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今日我们遇到的水贼来自一个叫鼍龙的大寨子,百来号人才一条大船,剩下的都是那种小舟,可见不足为虑。
但这大泽终究是水贼的天下,他们比我们熟悉太多,从今日被人抄了后路就能得知。
所以我们想要进入大泽抓水贼会十分的困难,于是我便有了个不成形的想法想与诸位说道说道。”李从文说到这故意一顿,开始观察众人的表情,见众人都是一脸鄙视也不以为意。
“我想把鼍龙寨占了去打别的水贼!”李从文眉飞色舞地说道。
还不待杨小央反驳,鞠夜阑就抱着小荼大叫道:“好呀好呀,好像很有意思。”
蒹孤城一个多月来已经不像初遇时的桀骜,他现在更多的是跟着别人做一样的事情,也不发表意见。
杨小央猜他想通过模仿人来变成人。
老陈更不会反对李从文,虽然没说话,但也把公子英明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杨小央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他不明白怎么剿贼成了抓贼,自己动手成了拉帮结派。
就像他不懂他爹为什么不来找他一样。
李从文见众人没有意见,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