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淡淡地道:
“不,我自己来。”
“川哥,你不懂的,如果我不自己来,我爸永远不知道他错在哪儿。”
而且杜非也想要去弥补。
弥补因为他前两次的贸然举报而致使旁人无辜背锅的错。
虽然他伯伯和叔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杜非的是非观,不允许他将整件事情的过错忽略。
所以他要自己来。
望着宋廷川眼底的担忧,杜非反倒是耸了耸肩。
“我知道你比较担心我,你的眼睛也很毒,大概能看出来我的挣扎,但我的挣扎是对于我妈的,不是对于我爸的。”
“川哥,你不知道,在我被我爸从家里赶出来之后,我上大学的生活费,都是我妈偷偷接济的,我奶奶那点存款,只勉强够我大学四年的学费。”
“但是大一开学的时候,我爸不知道打哪儿知道了我有钱去上学,过来找我要钱,我不给,他就把我狠狠走了一顿。”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非的眼中闪过难言的心痛。
他的父亲,居然那个时候,想到的还是钱。
“寒假我回来,原本想回家好好过个春节,但事实上是我还没踏进我家的大门,却又被我爸揍了一顿,我爸说,如果我不把钱交出来,非要固执地读我的法律专业,有生之年就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哥,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我这一次……必须要让他看清!”
其实说到底,杜非还是爱这个父亲的。
如果不爱,他不会妄图一次一次的把他从黑暗拉回来。
只是很可惜,他的父亲并不懂得这份爱。
财富太容易使一个人盲目。
而听到杜非这么说,宋廷川才恍然。
难怪两次开学,杜非去澡堂一直不跟他们一起,估计是那两次被打狠了,身上的淤青没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