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脸上的惶恐之色突然变作了讶然之色,莫非大王真的有重疾不成?
见内侍有些发怔,熊心猛然喝道:“还不快去?莫非你要违抗孤王的命令?”
内侍连忙躬身说道:“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将人请来。”说完一路小跑,从熊心书房离去。
半刻钟后,内侍带着一名身穿青衫,头戴青巾的文士,来到书房门口,高声道:“大王,小的将人带过来了。”
“进来吧,”熊心面色平静的说道。
有了半刻钟调整,熊心早已恢复冷静,认真打量走进书房的青衫文士,暗中思量:这个人,会是谁派来的?
昭景屈三家?不,真要是三家的人,根本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接触自己。
项氏的人?这个倒是有点可能,这楚王宫中,项氏耳目不知多少,似乎也不差这个。
不等熊心询问,来人主动躬身行礼,开口说道:“草民吕臣,拜见楚王。”
熊心伸出右手,隔空虚扶道:“不必多礼。”
“不知你来王宫求见孤王,有何图谋?”熊心想了想,还是直接开口问比较好。
不管对方是谁的人,若要谈下去,总得说出来历。
吕臣看了看书房内的两名内侍,两名宫女,以及熊心身后的四名侍卫,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楚王可否屏避左右,草民想和楚王单独聊聊。”
不等熊心回应,他身后的王宫护卫率先喝道:“大胆,我等身负护卫楚王重任,如何能轻易离开?”
“你不过是不知来历的野民,谁知你是不是身怀恶意,欲效仿要离专诸之事?”
吕臣闻言脸上没半点恼怒之色,面色如常说道:“在下确实有要事需要单独与楚王说,若楚王觉得在下会对您有威胁,大可让人封住在下的丹田和经脉。”
“若楚王觉得这还不够,在下这就转身离开,只望楚王莫要后悔。”
熊心望着吕臣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睛,整个人突然被触动了一下,果断下令道:“来人,按他说的封住他的修为,孤王要与他单独聊几句。”
一名护卫忍不住劝诫道:“大王,对方乃是六品武者,不知凝聚了多少穴道。一旦有一个穴道没被封住,就会保留一部分实力,大王单独与他接触,实在太过危险了。”
熊心挥了挥手道:“按孤王说的去做,直觉告诉孤王,他没有恶意。”
“况且孤王虽贵为楚王,但楚国支柱乃是武信君,就算被他刺杀,楚国亦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尔等不必担心。”
“可是……”护卫还欲再劝。
熊心脸上浮现一丝戾气,粗暴打断道:“尔等不过楚国之臣,却对孤王的命令反复推辞,尔等眼里可还有孤这位楚王?”
护卫脸色大变,齐齐跪下:“臣等不敢。”
熊心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一刻,十四岁的少年,充满了王者的威严。
“照孤王的去做,尽量封住他的修为,然后守在门口,随时准备过来护驾。”
护卫如释负重,上前封住吕臣的丹田和主要经脉。
穴道的话,只是随意封了部分,至于有没有封全,护卫只能说一句:“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临走之时,护卫狠狠瞪了吕臣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当书房内的闲杂人等尽数离去,大门被关后,熊心一脸淡然说道:“说吧,究竟何事,需要单独跟孤王说。”
吕臣慢条斯理地说道:“楚王可知自己大祸临头,不日将死于非命?”
一上来,吕臣就给了熊心一个诸国混战时,常见的恐吓开头。
熊心闻言脸色并无太大变化,而是平静说道:“哦,为何会这样?”
这个结果,宋义还在时,熊心曾想过无数次,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故此刻从吕臣口里得知,才没有太多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