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时辰太早了,刘辰星重新挥毫泼墨,一笔一划将内容誊抄在纸卷上。
这时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绝大部分考生和刘辰星一样,已经在草纸上完成了草稿,并经过删删改改最终定稿,开始聚精会神的往试卷上誊抄了。
大家都誊抄的十分小心翼翼,因为按照以卷面成绩排名的话,策文的内容、言辞的修饰是考校的标准,但书法和卷面的工整也是评判的标准之一,任何麻痹大意都会让殿试排名靠后。
虽离考试结束还要一段时间,但女皇多少能估计出一众举子们的答题进度,就在众举子都快忘了女皇说过会不定时前来巡考,女皇搭着宫女的手从殿外缓步而入。
魏王面向殿门而坐,姚崇正等五位考官坐在大殿右侧,都第一时间发现女皇来了,忙不迭起身相迎。
女皇微微摆手,阻止了魏王等人的相迎,也不让簇拥而来的宫人们再跟着,独自走到一位男举子考生后,见其专心致志的誊抄草稿,她也不出声打扰,就在一旁看这位男举子草稿上的策文。
男举子写的认真,本来未察觉女皇来了,但宣纸太过雪白光滑,女皇背光而站,在宣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举子不由好奇地一抬头:
竟是女皇!
“咚”地一声,手中的笔掉在了正在誊写的试卷上,豆大的墨汁瞬间在雪白的宣纸上染开。
见状,女皇并未露出摇头或失望的神色,只是缓缓直起身,神色不变地继续走到下一个举子的身边默默看着,任由刚才那名男举子一下瘫坐在榻上,恍然无措的看着女皇离开。
也不知道是女皇运气不好,还是女皇威仪太重,一连看了三个坐在最边上的男举子,都惊得他们手慌脚乱,考试的卷纸被墨汁毁了,好在考试时间充分,足够举子们再重新誊抄一份。
不过这三个男举子受惊,让周边好些专心致志的举子发现女皇竟一言不发的来了,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能假装埋头誊抄试卷,可执笔的手颤巍巍半晌也不见再落下一个字。
女皇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不少举子发现自己来了,她也再看这一块的举子答卷,缓步往前走。
发现女皇似乎走开了,坐在后面的举子不由大松了一口气,又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悄悄抬眸窥视,就见女皇在第一排左边停下。
这正是刘辰星的考试位子。
刘辰星也正在心无旁骛地誊抄试卷,但与其说是誊抄试卷,不如说是默写。
嫌弃看一眼再誊抄一句麻烦,远没有一气呵成的写完字迹更好,刘辰星就将草稿放在案边,仗着奇佳的记忆力,尤其是当日所见当日可过目不忘的金手指,沉浸在自己书法的世界中。
女皇毕竟年事已高,视力不如以前了,远看还是有些吃力,见刘辰星没用草稿,她索性直接将一旁被弃的草稿拿了起来阅之。
刘辰星再是专心,身边多了一个人一时察觉不到,但久了怎么也会察觉,见女皇将她的草稿拿走了,刘辰星就抬头看了一眼女皇,又继续低头挥毫泼墨,直至最后一句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