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西湖畔,酒楼在红枫与碧水间伫立。
作为扬州最大的古董拍卖行,葳蕊楼建造时就着重塑造出它幽静高雅的奉为。但氛围。此时,一声声喧哗却将这份幽静高雅打破,但楼内却无人为此生气。
前些日子被炒得沸沸扬扬的香料,正是如今正式拍卖。
一位身形单薄的娘子随便披着一件外衣,被养家赶出了院子。
“池旖旎!你今日要么找到你的那位真命天子,要么在戌时去后醉红楼报到,让人把五十两的卖身银交给我!”养家粗鲁的骂声响在池娘子耳边。
“你真当你还是那个池娘子?别人一掷千金只愿听你一曲琵琶?我呸!你现在清白没了,早就没价值了,你就是个女支!懂了么?”
“前不久那位邢家小公子愿意出一百两买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不知足?把人赶了出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如此不知好歹?”
池娘子抹了把脸,没带丫鬟,低头走进葳蕊楼。她随身带了两千两银子,那是她全部的积蓄,若是无人理睬殷乐,她也就豁出去了。
被接走的瘦马,大多就此沉沦一生,更有人因为主人的怪癖,不明不白地死去。池娘子突然接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下意识地就想去珍惜。
她包了座隔间,正往下看时。就见外面又走进来一名姑娘,虽然以纱遮面,但这面纱却一点儿也不老实,反倒四处招摇。
蓝娘子,也来了。
蓝娘子一如她往常的作风,带着丫鬟,也不避讳男子,施施然落座于大厅中,引得一干人等纷纷侧目。
池娘子面上不动声色,却频频往外张望,看着拍卖行纷纷扰扰进来数人。杜家人进来了,不少男男女女进来了,有位年轻的公子由小童扶着,和另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同进来,占了二楼更好的包间。
来人都已坐定,也到了拍卖香料的时间,却还不见卖家登场,场上的人都有些不耐。
正当司仪大声喊诸位请稍等时,面带帷帽的女子从外走进,她身形娇小,白纱遮住了她的面容,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女子身后跟着一名书童,脸上贴了张膏药,表情却是严肃庄重。
池娘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丫头,前面是她扮男装,丫鬟扮女装,这次倒颠倒过来了。
女子甫一进门,便有小二上前招待。女子低头冲她低语了几句,小二点了点头,只是这面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池娘子看见另一边的小童不断探脑袋,忍不住往包间张望。只看见那位年轻公子闭着眼坐在座位上,小童正附在公子耳边说着什么。
连看都懒得看么?池娘子忍不住腹诽,果然有钱人的怪脾气真多。
一旁的蓝娘子也是惊讶,原来殷乐是拿着别的女人给的香脂四处撩妹?好一个不要脸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