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乐托腮:“我在西子湖畔做了黄粱一梦,一梦二十年,醒来发现小米饭都没熟。所以,我比你们都大。”
“不知娘子都梦到了些什么?”池娘子扬眉。
殷乐看了池娘子一眼,眸光闪动:“我梦到了我想做的事。”
这便是,少年有大志?池娘子轻笑。
她从位子上站起,娇柔地冲殷乐欠了欠身:“既然如此,旖旎便祝娘子心想事成。”
……
乡试开场那日,天气正好。白云挡在太阳前,却遮不住那撒下来的阳光。
卖茶卖水的小二一早就候在那儿,在一群面上焦灼,看着考生入场的男女老少面前大声地吆喝着。而悠闲看热闹的,干脆登高闲坐,一览热闹风光。
一对少男少女悠闲地坐着,少年脚踏皂白长靴,身穿玄色锦袍,腰间别着把精致折扇,发冠之下黑发迎风而散。少女头戴白玉钗,身上穿着青地月明锦缎,手中捻着蝶恋花绣帕,绣花鞋不染尘地踮在地上。
殷乐被阳光晒得忍不住眯了眼,却伸长了脖子去看外面的情形。
“你在看些什么?”郭采练看着殷乐手里的茶一点儿没喝,一个劲儿东张西望,忍不住奇怪。
“在看这群人被搜身。”殷乐讪笑,目光所及之处,有小吏正在对一名考生里里外外地搜查着。为观的群众纷纷捂脸,可奈何手太小,就是挡不住眼睛。
郭采练举起袖子遮面,一口茶差点儿没咽下去:“你这副模样,真真是色胚一个。我还道之前的谣言是瞎胡扯,现在看来,殷乐的确是名男女通吃的好色之徒。”
“冤枉啊,郭大小姐。”殷乐连连叫苦,“我对美人的爱,发乎情而止乎礼,绝无下三滥之事发生。”当然,美人儿是用来欣赏的,谈情说爱殷乐是万万不可能做到。
“哦?”郭采练满脸的怪笑,“我昨儿还听说,有一位叫殷乐的郎君为了一个瘦马和养家大打出手,打晕养家后还将万两银子的赎金扔了养家一身,可有其事?”
殷乐:“谣言!绝对是谣言!”
见殷乐笑得开心,郭采练的笑容忍不住黯淡片刻。
“我要去长安了。”她说,迎着殷乐的目光,她转而又笑笑:“我大哥被朝廷录用,要去京城做事。父亲觉得扬州有邢家,难免晦气,便要举家前往长安。”
“这么说,长安城将会迎来一名才女?”殷乐眨了眨眼。
“是啊。”郭采练嘴角上扬,可口中的语气却有些失落,“方才认识了阿乐,还未有机会深入了解,便要异地分别了。”
郭采练独自惆怅着,殷乐却是喜上眉头。少年打扮的少女装模作样取出折扇挥了挥:“阿乐也有奔赴长安的意思,不如采练姐姐先行一步,替阿乐在京城人面前美言几句。”
郭采练吃惊,心说她去美言有什么用。殷乐要去长安,肯定是以殷瑾瑜的名字去京城定国侯府,传诵扬名什么的……
恍然间,郭采练心念微动,惊异地看向殷乐。殷乐含笑点了点头,给了郭采练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