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粑粑”把慕琛叫得心尖微微一颤，同时有些不可置信……
“你叫我什么？”男人瞳仁微微一颤，指尖一点点蜷缩起。
……这是叶桑第二次主动叫他爸爸。
小家伙抿了抿酒窝，不情不愿的换了个称呼：“叔叔……”
她知道慕琛不喜欢自己叫他粑粑。
慕琛看着眼前有些闷闷不乐的小家伙，微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他不讨厌这小兔崽子这么叫。
但让慕琛自己打自己脸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男人不得不强行去转移话题。
他看着被撕得粉碎的纸张，随意捡起一张碎片，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轻笑一声，道：“你和其他小孩确实不一样。”
他顿了顿，问，“你那群爷爷，都教过你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孩从小跟着她爷爷们长大。
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很难想象的出来都是些什么人。
小家伙晃悠着小短腿，奶呼呼的低声道，“我爷爷说过。”
她顿了顿，拖着软软的小脸，“医者当仁心。”
闻言慕琛微微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医者当仁心。
说起来倒是轻巧。
他抬眸，继续似笑非笑反问：“那你爷爷还说过什么？”
叶桑想着季爷爷曾经的话，纠结的抱着怀里小本本，软绵绵重复，“……敢为天下先。”
这是她家学医的那位爷爷最常说的一句。
小家伙虽然也听不懂，但是并不妨碍她讲。
男人唇角勾了勾，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诮，说出来的话不知道是嘲是讽，“你爷爷倒是个忧国忧民的人。”
“是的呀。”小家伙一双猫眼亮晶晶的抬起，弯起时似有星辰，“他们是英雄。”
慕琛见状唇角微微一扯，心底莫名不是滋味的很，他呵笑了一声，“那倒也是。”
能说出“医者当仁心，敢为天下先”的人，想来他们年轻时都是一代枭雄。
和他恰恰相反的一类人。
能教出这样的孩子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将趴在怀里的小团子给推了推，指向书房里面一张床，淡淡示意道，“去那里睡。”
言下之意是嫌她碍事。
她鼓了鼓脸蛋从小布包里翻出一个糖递给他。
慕琛犹豫了一下。
接了。
小家伙软着小奶腔，见他接了过去，于是挥了挥小手迈着小短腿，潇洒地道：“叔叔，晚安啦。”
说完抱着小本本“哒哒哒”跑里屋睡觉去了。
慕琛一点点目送着她离开，半响轻笑了声。
他将糖放到了桌子上，慢条斯理把手里碎片撕的更彻底了一些。
男人神色平静的打开笔记本，指尖划过鼠标，里面的内容正是刚才被叶桑撕碎的方案。
慕琛眼底一闪而过几分波澜。
这小兔崽子估计还不知道有备份这种东西。
只要他想将这份方案递到上面，也不过是再去打印一份的功夫。
但现在……
慕琛看了眼桌子上的糖果，唇角微微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