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王川的眼里,这个家伙即使活着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毕竟这样一个只会痴傻硬杠的孩子,根本就不适合在魔宗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下生活下去好吧,想来他能活得这么滋润,还是靠着老天给予的天赋。
就算再回去多练十年……没这个心机,下次战斗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只不过是站得更高,跌得更惨而已。
这么想着,他的手指逐渐贴近了洪不怒的面具。
一道细碎的线条,忽然出现在他的手指和面具中间。
王川的眼神里,错愕陡生。
他的手指在瞬间变得金光闪烁,却依旧被那条细细的线条,划破了表层的皮肉。
呲的一声响起,王川毫不犹豫地挥起左手,将那片被划破的皮肉割去。
十指痛归心……这么做完之后,他的眼神也变得扭曲起来。
只是,他并没有被痛苦压倒。
而是重新直起腰板,看着线条的尽头。
那是一棵高大的树。
以及一个眼神妖异的少年。
“你们好。”少年笑容可掬地向他们挥了挥手,那些诡异的丝线,也在日光下迅速回收到了他的手指上,悄然消失。
“我们不太好。”王川站到了众人的前方,眼神凝重:“是敌是友,直接说吧。”
“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他擎着木剑,直指少年的眉心。
“哎呀呀,不要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少年一跃而下,身上的衣衫抖搂,却带给王川一种危险的气息:“我们之间,可有很多东西好聊的哦。”
王川侧过头。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打磨的木剑中心,已经穿了一个洞。
一条细细的丝线,正缓缓沉入地底,再从远处出现,重新收回少年的手指上。
“这是……法器吗,不对。”王川看着那些恍若活物的线条:“这是魔宗的手段?”
“针对北方道门的七十二神通,专门创造的七十二种对抗方式……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种法门的变化罢了,上不得台面。”少年轻轻扬了扬手,面上的表情轻描淡写,就好像是一个清华大学的博士生,提起小学的九九乘法表一般。
王川能看出来……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个手段。
他还有,更加压箱底的,值得自豪的法门。
“你是很少见的,在魔宗还修习剑道和练气术的家伙。”随便掰扯出一道线头在空中摇曳,少年的脸色异常温和:“跟我很像呢……不务正业。”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王川脸色冷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不是很重要,只不过是,主人和附庸的关系而已。”少年看着脚下死气沉沉的洪不怒:“早料到会是这个样子……支脉就是支脉。”
“你要带他走,我不反对,但是他身上的功勋,得交出来。”王川的话里,没有丝毫恐惧的味道。
“这……我恐怕做不到啊。”少年一笑。
“那么,恕我不能将战利品交给你。”王川上前一步,手中那柄破烂的木剑上,隐有毫光透出。
“不肯吗?”少年手中的线头,像是蛇信一般吐息。
木樨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他的身上,多出了一道血口。
“现在……你肯不肯呢?”看着王川丝毫不变的脸色,少年的笑容更加灿烂。
也更令人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