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霜烈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屏障之后。
作为魔宗宗主的嫡子,他的血脉,在魔宗里面,几乎没有人能超越。
“又掉了一颗钉子。”屏障的前面,是一块块小木头堆叠起来的金字塔。
对于常人来说,移动这些小木块,是相当艰难的事情……因为稍有不慎,整座金字塔就会整个坠落下来,导致一片狼藉的结果。
但对于韩霜烈这个等级的强者来说,移动这些小木块,并不比吃饭喝水难多少。
除非是那些,违背了物理学定义的移动,对他来说才是真正困难的。
“虽然千疮百孔,但对于我们的战争来说,还算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他将里边那块腐烂的木头,随手丢了出来。
上边隐隐闪烁了一个“付”字,但随后又消失了。
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少主。”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出现在他的身后:“执法长老前来拜访。”
“哦?”韩霜烈皱了皱眉:“他来这里干嘛?”
“据说是,想要跟您商量,关于八百年前那个叛徒的事情。”老婆婆的声音很沙哑,但还是尽力一字不落地让韩霜烈听清楚。
“我知道了,婆婆。”对于这个把自己抚养长大的老婆婆,韩霜烈的容忍程度一直很高。
不然,换做是他那些美婢有这种毛病,早就被砍成五六十段丢出去喂狗了。
“请他进来吧。”他轻轻拉上帘子,那屏障后方的金字塔,也随之敛去真容。
执法长老很年轻,脸上还带着些许桀骜的笑容。
但在面对魔宗少主的时候,他还是给出了必要的尊敬。
即使受了惩戒,被迫禁足于此,韩霜烈的身份,也依旧不是他能够轻视的。
“少主。”他微微躬身。
“坐吧,路长老。”韩霜烈指了指木桌前的椅子,示意他不必多礼:“听说你有八百年前那女人的消息,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执法长老的眼光里,有种干大事情的光芒。
他出身支脉,虽然天赋高绝,在短短两百年里,就到达了炼虚期的境界,但在宗门里依旧没有掌握实权,而是当了个吃力不讨好的执法长老。
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如果能通过这件事情立下大功,还跟少主这条线搭上,对他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情。
“说说看。”韩霜烈对此也很感兴趣。
上一次突袭巫族,他最终被木神祭司击垮,也认清楚了自己跟真正强者的实力差距。
那些隐藏极深的老东西,虽然境界跟自己几乎处在同一个位阶,可无论是经验还是能量层次上,都远远超出了自己。
况且,那个女人,据说也参与了巫族那一次的防守。
虽然没有暴露出来,但巫族里那些高层的钉子,还是把这个消息传了出来。
现在,余楚佩重出江湖的秘密,在整个魔宗的高层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那两位曾经意图袭杀余楚佩,却被反杀的长老,此刻还呆在隐峰里,好好反省,为什么当时贪功冒进,没有事先通知宗门。
牛尊者更是在追击的途中,被神秘人阻拦,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而那个女人曾经的师傅,此刻更是在满世界的寻找余楚佩的踪迹,意图将她找出来,带回魔宗开一次审判大会。
魔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追击一个叛徒了。
那是耻辱的证明,也是魔宗诸多高层的一个心结。
现在,陆秀林长老带来消息,给韩霜烈平静的心湖,投下了一颗石子。
他们都敏锐的意识到,这是让自己彻底翻身的机会。
韩霜烈要趁此机会,让自己在宗门里跌落的威望,重新振兴起来。
陆秀林长老,则是要真正把握到实权,并且搭上这位少主的贼船。
一拍即合,陆秀林当即将消息和盘托出。
“余楚佩已经现身了。”陆秀林的声音里,隐藏着暗暗的兴奋:“就在三天前,北地冰原之上,有我派出去的探子。”
“少主你也知道,现在魔宗正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但对于北地尽头的搜索力度,却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我看准了这个空子,往那边多派了些人。”
“结果,终于是给我捉住了他的马脚。”他的表情得意。
“北地冰原茫茫,那女人的境界绝对要比我更高。”韩霜烈皱起眉头:“就算她短暂地出现在那里,谁又知道她在短时间内,又流窜到了何方?”
“这少主就有所不知了。”陆秀林呵呵一笑:“据我的那位手下回报,她现在处于重伤状态!”
“重伤?”韩霜烈皱了皱眉头:“谁能把她重伤?”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她已经沦落到,连我那六品左右的探子,都感知不到的境地了……她这些日子里,似乎都在北地的各个部落间流浪,只不过是一路向北而已。”他捏紧了拳头:“只要我们知道这个线索,前往冰原,就一定能找到她。”
“以少主的实力,擒拿一个重伤状态下的余楚佩,应该不成问题。”他微笑着说。
韩霜烈嘴唇微扬。
重伤,向北……这些线索,在他的脑海中,逐渐串起了一条长长的线。
这条线的尽头,是他重回巅峰的舞台。
只要捉住了余楚佩,这个功绩,足够让宗门里所有反对他的声音沉默。
“怎么样,少主,打算什么时候出发?”陆秀林似乎比他更加着急:“虽说他重伤了,但我们如果不赶紧去追的话,被她逃脱的风险也不小啊。”
韩霜烈略一点头。
“择日不如撞日,路长老今天可以启程吗?”他看着陆秀林:“既然事情急迫,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等待。”
陆秀林似乎正等着他说这句话。
“仙舟已经备好了。”他随着韩霜烈一同走出宫殿:“就在湖里泊着呢。”
韩霜烈没有向以往一样,带着一大帮子人。
他只从偏殿处提了枪。
原本未尝一拜的银枪,在输给木神祭司之后,颜色逐渐暗沉下来,现在看来,也颇有一种破旧的年代感。
但当韩霜烈握住枪的那一刻,陆秀林还是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那种锋芒的威压,他受不了。
“启程吧。”把枪背起来,韩霜烈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
陆秀林的精锐手下们,正迅速的集结,他就那么冷眼看着。
在过去,他也像陆秀林一般,依赖这些排场作用大于实战作用的手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