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次来,是想向姑娘讨些好处。”刘淇睿淡淡的说道,“姑娘想必也去过城郊,也见过了那里的难民,别处收成不好,他们来这帝都寻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是平常,只可惜皇室并没有那么多的赈灾银两,只是粗粗的在城外安置了,夏日里倒也不惧,只是近来愈发冷了,许多难民受不得冷,死伤也是有的,在下便想着在外面开设粥铺,东西虽不多,但至少能御寒。”
屋子里有了烛火,渐渐明亮起来,音宜这才得以细细的打量前方的刘淇睿,他的容貌品性,的确应是上等人物。
她嘴角捻起一个无谓的笑来,眼中有光芒闪烁,“那又与我何干?”
刘淇睿微微蹙起了眉,身后的芜儿抢先便道,“姑娘怎能这么说话,姑娘自是富贵悠闲,有了这个生意便不愁吃穿,你又哪知那些难民的苦楚?在他们看来,能拥有姑娘这御寒的裘衣都是妄想,能吃上一顿饱饭都是前世里积德,姑娘且拿出一点银子,与你不过是九牛一毛,与他们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也当是为子孙积德。”
芜儿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像竹筒里倒豆子一样噼噼啪啪,说完便鼓着嘴看着音宜,似是她做了什么饶不得的恶事。
刘淇睿笑着听芜儿说完,然后抬头看着音宜,似是在等她的答复。
音宜用茶盖轻划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细细的垂着,等芜儿说完的时候才抬起头,挑着眉看着芜儿,“可说完了?”
芜儿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便直直的瞪着她没有说话,音宜却将目光投向了刘淇睿,“说完了是不是就该离开了?”
“你竟是如此不知好歹!”芜儿气急之下说道,“我家公子已经解释的如此清楚,你为何还如此冷血!”
“冷血么?”音宜竟是笑了,抬起眼帘看着芜儿,“你如此讨厌我,初次见面便这样说我,岂是不冷血?”
“那是你自找的!”芜儿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若是捐了善银,我哪还会这样说你!”
“你这样就说不通了。”音宜摇摇头,“偏是我要把银子给你就不心冷了?这些东西是我一分一毫挣来的,为何要交给你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劫财我还是初次听说,还不如在那门口放个铁碗瓷盆,我把银子给你也是心甘情愿。”
“公子!”芜儿说不过,竟气的脸色通红来,跺着脚道,“你看这个人!”
刘淇睿闻言抬起眼来,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她的脸圆圆的,腮边还有着婴儿肥,眼睛清亮,此刻却是不屑的眯着,圆润的鼻尖,红红的嘴唇,看起来一个柔柔的女子,竟然会说出刚才那些犀利的话来。
“在看什么?”音宜转过头去,看着刘淇睿,微抬了眼角,“想看看我这样一个无心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她自顾自的笑了,脸向前凑近了一点,“可看出些什么来了?”
刘淇睿摇了摇头,“没有,姑娘不形于色,在下看不出什么来。”
芜儿听闻此言有些奇怪,气也慢慢的下去了,偏头看了刘淇睿一眼,他抿紧的嘴唇似笑非笑,似气非气,刚才听闻的笑言倒像是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