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按时间和战士们的脚程来计算应该是差不太多了,二纵队的全部人马已经绕到了国民党十七师和三十八师的身后位置,但是打仗不是开玩笑,更不是什么演习,什么应该、估计、大概、可能这类词语在侦察兵的嘴里是不允许出现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越是临近目的地越是不能出现错误,张劲松把脑袋用衣服门g住,上面再让战士们盖上几件衣服,趴在地上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来看地图,对比前进的线路是否准确,走一段对比一下,再走一段再对照一下。
张劲松这个老侦察兵趴下去又站起来的足足有十多次,最后终于确定他们这一个排的战士已经把全纵队带到了事前指定的战役起的位置,侦察兵的第一个任务顺利完成。
离二纵队出地点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残破的土窑d,窑d的门和窗户早就没有了,现在则是被人用几棉被挡的严严实实的,偶尔有人掀开挡在门口的棉被进出的时候就从窑d里射出来几丝昏黄的光线来。
彭老总和西北野战军的司令部就设置在这个连门和窗户都没有的废弃的窑d里,在几根蜡烛出来的微弱光线下,野司的几位长和一些参谋人员正在不停地忙碌着,而彭老总则是坐在一把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好象是在大战开始前的闭目养神。
一个指挥员模样的人趴在桌子上,用手里拿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来回标着什么,嘴里还在一个劲的声叨咕着:“二纵队到达指定位置,一纵队到达指定位置,三纵队到达指定位置,四纵队到达指定位置,六纵队到达指定位置。”
等到把最后一笔画完的时候,这个指挥员抬起头来,对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彭老总说道:“老总,部队都已经到达指定位置,穿行动非常顺利,估计国民党的十七师和三十八师还在睡梦中。”
好象这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事,睁开眼睛的彭老总看了看表,然后很平静地说道:“睡觉好啊,就让他们接着睡吧,命令部队,攻击开始。”
打了有几十年仗的彭老总养成了一种战役越大人越平静的习惯,或者叫本事,实际上这一年多来西北野战军每打一仗都跟走钢丝一样,用两万多人的部队去和三十几万国民党的正规军去对抗,稍有不甚就会全盘尽墨,国民党胡宗南能输的起,**人指挥的西北野战军却输不起(人员太少,输一仗就很可能是全军覆没),这就要求野战军每打一仗都要取得胜利,至少也要打个平手才行。
这个要求太高了,高的让后世的史学家们很难理解当时的**人是怎么能把仗打赢的,或许只有横刀立马的彭老总和他麾下的雄师劲旅才能做到吧。
十几部电话机的话筒同时被人拿了起来,话筒里传递过去的声音只有一个:“开始,开始,开始。”
战斗猛的爆了,西北野战军继消灭了国民党整编三十六师以后又一次对国民党的重兵集团起了主动攻击。
经过一年多展的西北野战军,到了四八年的下半年的时候,各种武器装备有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一直缺少的炮兵火力更是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现在的解放军炮兵已经能够和国民党的炮兵进行直接对抗了。
山炮、野炮、战防炮、榴弹炮,各种口径的火炮同时开火了,炮弹铺天盖地的飞了过去,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彭老总命令各个纵队和野司的直属炮兵们,要猛,要准,要狠,要在第一时间把敌人打懵。
炮兵的射击诸元早就标定好了,这里就有侦察兵的功劳了,侦察兵们在几天前就把炮兵所要的数据全都回来了,现在炮兵要做的就是猛劲射,按照彭老总的命令,把准备了多时的炮弹全部射出去。
打前沿阵地,打攻击起前的雷区和封锁线,打纵深二梯队,打国民党的炮兵阵地,战士们脱光了膀子,边开炮边互相鼓励:“使劲摔呀,用国民党的炮弹砸死这帮灰孙子,叫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解放军的炮兵。”
解放军的炮火准备一阵接着一阵,密集的弹雨把国民党的阵地炸的七零八落,在最前线准备起攻击的步兵战士们则是一阵阵的欢腾着,大家尽情地喊着:“看吧,咱解放军也有炮兵了,看这炮弹跟下大雨一样,打的好,打死这帮蒋介石的走狗们,看他们还能不能在咱们陕北耀武扬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