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夹着血肉,刚刚禁闭的西城门又是轰然洞开,两扇门轴尖锐的摩擦声哪怕在这个嘈杂的战场都是异常刺耳,城门外,还在四处追杀行商的蛮族乱军惊愕的扭过头,看着繁华的安条克城,浓郁的贪婪从他们眼眸中映射出来。
可仅仅片刻,空洞的城门洞内,衣甲如玄的闽军又是向黄河绝口那样冲了出来,最先冲出来的是弩兵,几十人排列成三排有的半跪有的弯腰,对着贪婪冲过来的蛮族乱军一阵乱射,旋即,后面的刀牌手,剑盾兵又是嘶吼着冲了出来,见人就杀。
因为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从城墙两侧绕过来的蛮族叛军已经冲到了港口,管他是谁,斩杀就是!
“将士们,杀!破坏一切船只,绝不能让罗马皇帝逃回去!”
率领两个都冲在最前面,秦怀阳嘶声竭力的大吼着,长刀如雪,雪亮的刀光砍过,冲在最前头的几个蛮族不是脖颈中刀就是捂着胸口的伤口惨叫倒地,主将的勇猛鼓舞了士气,紧跟着秦怀阳背后,两个都人马亦是如同下山的老虎那样凶猛一场,虎入羊群那样冲杀进了蛮族军中。
虽然人多势众,十倍与秦怀阳军,但混乱而且装备简陋的蛮族叛军犹如一盘散沙那样,一时间竟然被杀了个节节败退。
城头上,这时候阿木列帅领着衙役也终于赶到,紧张的布置在了空虚的城头上,而城门楼前,早有两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了那里。
眺望在腥风血雨中呐喊着轮刀而战的夫婿,李雪雁把拳头拧紧到指甲都抠进了肉中。
西蒙投降大闽后,仗着他曾经跟随安娜反击阿拉伯立下功勋,并且宣布朝拜突厥可汗李捷,这才免于向其他保加尔贵族一样被囚禁的命运,还得到个巡船校尉的小官儿。
谁曾想到这个谄媚的像狗一样的外族头人如今又像蛇一样反咬了大闽一口,他掌握的十来条巡逻艇以及港口停泊的商船如今却成了大麻烦,要拦截住君士坦丁,必须要让他没有船。
杀得满脸是血,秦怀阳像个厉鬼那样冲上了港口,一条波斯人的斜帆船上,已经有了几个斯拉夫人跳上去,吓得船主与伙计都缩在了船头,穷怕了的斯拉夫人咋一上船,立刻就被船中精美的丝绸以及包装精良的茶叶耀花了眼,不管不顾的跳下去抢掠。
冷不防一个血红的鬼影子突然跳上船,如同鬼魅般的刀法凌厉攻击下,几个斯拉夫人转眼被砍进了地中海中。
“开船,马上开船!”
听着秦怀阳跳下船前嘶声力竭的吼叫,船主与水手们还有着些许迷糊,可旋即他们就猛地激灵灵的清醒了过来,因为就在两个船位外,杀过来的右武卫将士毫不吝惜地把火把油脂丢到了已经失去驾驶水手的希腊长艇上,几尺高的火苗一下子涌了上去,照亮了青天。
一条又一条装满了来自东方财富的船只燃起熊熊烈火,剩下的船也如梦初醒那样,不管是被斯拉夫人夺取了,还是原本的船主伙计坚守着,一时间仿佛百舸争流那样拼命逃向地中海。
不过燃烧起来的船只却更多,连成片的火船想天空中释放着熊熊黑烟,天都被遮住一片。
也知道船是唯一逃回欧洲的救命稻草,看着闽军拼命地破坏,困在港口的斯拉夫人还有保加尔人也如同疯了那样,拼了命的向港口冲,逼得后队闽军将士同样拼了命顶着圆盾隔成了一排,盾牌两面,刀子长枪,锄头木棒甚至石头来回不停的相互戳穿着,一股股血流淌青石头铺成的路上令人站都站不稳了。
眼看着两个都好像风暴中的小舟随时被吞没那样,再也急得忍不住的李雪雁哭泣的拉住了阿木列的衣袖恳求道:“阿刺史,妾身求求您,快派援军吧!我家将军他,他要顶不住了!”
可看了看身边同样被这场凶残大战吓得两股战战的衙役们,阿木列只能很是残忍的无奈摇了摇头。
到底是右武卫,如此残酷的战斗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于非命,区区两千人马依旧咬着牙一步一个血脚印的向港口另一侧推进着,所过之处,无不是烈焰滔天。
足足苦战了半个多使臣,眼见着最后几条船也在这股疯狂劲儿中,希腊的水手与先头逃离的保加利亚人共同合力摇着船桨驶出港口,秦怀阳终于由衷的松了口气,断了一截的横刀插在地上,血顺着刀柄不断流淌在青石板上,风箱一样喘息着,秦怀阳却是由衷轻松的向回眺望着。
隐约间,秦怀阳似乎看到了君士坦丁四世的骑队气急败坏的拥堵在人群中。
大丈夫,不负国家,不负女人!
对着城头上隐约可见的两道如同彩虹般影子招了招手,秦怀阳似乎又有了新的力气一般,再一次举刀对着麾下残余的千把将士大声叫嚷着:“兄弟们,我们回家!”
“将军,小心!!!”
可就在秦怀阳摇晃着向安条克方向鼓足最后一点力气行走去的时候,就距离他不到几米外的选锋军校尉王瀚忽然无比凄厉的惨叫起来,秦怀阳惊愕的回过头,一个冒着黑烟的大火球忽然划过眼帘,最后落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