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蔷蔷抖得牙齿打颤,声音嘶哑得跟鸡鸭混合体一般,一张脸因为嫉怒扭曲:“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表姐她屋子里还藏了别的汉子不成了?呵!出口污蔑,这可是犯家规的,萧侧妃不会忘了吧!三十大板子呢!”
施蔷蔷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出手相帮,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只可惜,她眼拙了,没认清真相。
萧袭月瞧了眼郑舒窈惨白的脸,走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郑妃娘娘,袭月有一句话想告诉你……”萧袭月与郑舒窈对了了一眼,才缓缓启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袭月虽然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让郑舒窈无比的害怕,因为她看见了不远处渐渐走近的秦誉!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最不合适的时候,秦誉就出现了!
萧袭月还没注意到秦誉已经寻她寻来了这儿,倒是身边的香鱼上来提醒了一句。
“娘娘,殿下来找你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萧袭月心下一喜,忙要转身去迎,才刚动了身子就被慌乱的郑舒窈急急捉住了手腕——绝不能萧袭月告诉秦誉这个秘密!光是一想,她就觉得再也无颜见人、无脸再以郑妃的身份留在秦誉府上,更无脸再活下去……
萧袭月看穿了郑舒窈那惨白脸色下的焦急,淡定而不屑地抽了手,刚迈开步子却听郑舒窈用她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急道:“你若还想你娘活着,就把方才你说的话忘记!”
什么?!萧袭月回头,与郑舒窈那阴沉沉的眸子对视。娘,她的娘?
这字眼,是萧袭月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她没有娘啊,那只是一个遥远的记忆。可郑舒窈这话……
旁人不知怎么回事,只见突然两个女子对看着,空气中似有两股气息在对峙,凝得人呼吸都困难了。
“月儿。”秦誉的声音适时将这冷凝打破。他瞟了眼落水狗似的施蔷蔷,以及隐在郑舒窈身后的周摇光,最后落在萧袭月身上。“发生了何事?”
秦誉一句关切的问候,只对萧袭月一人,全然没在意旁人的安危。郑舒窈心头说不尽的失落,遥想起从前,他对她也是这般的温和,不过,现在她没有功夫想太多,因为她全部心思都落在了萧袭月的回答上!
萧袭月瞟了眼郑舒窈凝重的眼神,压下心头的疑问,往秦誉身边靠了靠。“施侧妃说甚是喜欢你赐给她的这方园子,尤其这水塘。我见她那般喜欢,就让她下去仔细体会体会殿下的恩宠。”
“赐?”秦誉蹙了蹙眉头,看陌生人一般看了一眼施蔷蔷,“孤王何时赐这园子给她了?我不是说开春了将这园子种满梅花,给你赏花么。往后,你也不必大老远去国公府赏梅花了。”
敢情这园子根本不是施蔷蔷得的赏赐,而是胡说八道的!周摇光、郑舒窈皆是恨铁不成钢,恨不能方才没有出来帮施蔷蔷。施蔷蔷向二人求救的眼神,全数热脸贴了冷屁股。
“施侧妃,没想到你竟胡说八道欺骗大家,不必多说,自己去领板子吧。不过,本宫说话也不能算数。郑妃娘娘,你是她们所言的女主人,你说呢?”萧袭月道,末了那眼神是瞟向郑舒窈的。
郑舒窈明白过来萧袭月的意思,虽万般不情愿,却只能冷了脸,对施蔷蔷道:“施侧妃,你欺骗妄言在先,拒不悔过在后,还不去领三十板子!在这儿丢人现眼作甚!”
方才还是温柔家姐,现在,却似落井下石,啊不,该是“公正无私”的当家女主子。
施蔷蔷不想竟然被郑舒窈这般一顿骂,向周摇光求救。周摇光视若无睹。施蔷蔷气急:“周摇光,你敢整我!这主意明明是你给我出的,说让我将这园子据为己有,以后咱们说话方便,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施蔷蔷,你莫要以为你性子横,又出生侯府,就可胡言乱语,拉人垫背!”
周摇光气怒打断。这蠢货,到底是要拉多少人下水才肯罢休。
“还没说够吗!”秦誉阴沉着脸终结争论,凛冽目光扫来之后,施蔷蔷、周摇光等人哪里还敢吭声。
秦誉视线最后落在郑舒窈凄凄楚楚、哀哀怨怨的脸上,声音冷静不带半丝温度:“当初你进府时孤王公事繁忙,有一件事未来得及与你说。”
“殿下有何事要告诉窈儿?”
风起,秦誉恐萧袭月凉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平津王府的大小事情由萧袭月住持,你便不必操心了。她说的话,便算数。”
郑舒窈脸煞白,几欲站不住脚。这句话,无疑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方才“主持公道”的一番义正言辞,全数给打了个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