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退,无退,出大事了!”
林成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随意披了件衣服,便朝李鱼开了门。
天色尚晚,他不过才睡了一个时辰,这大半夜,会出什么事?
屋外,李鱼的脸色很是不对,像是被人吞了胆,月光下竟瑟瑟发抖。
他那一抖,倒让林成精神了许多。
“沉凡长公主……就在门外!”
林成悚然一震,立刻回屋换好衣服,匆匆忙忙朝府门外奔去。
负责夜间看守的一众家仆已在门内跪着了。林成走上最前,俯身合手行礼,道了声“长公主”。
“免礼!”齐寒月说得十分仓促,不待他请便兀自走进院中。
林成再抬头时,只见自那马车上款款走下一位姑娘,淡黄蝶衣,翩然若仙……连忙低下了头。
“公子,是我!”伶儿柔声道,灵俏一笑。
林成不敢认她的人,却认得这声音。只将头更低了些。
伶儿见他不答话,也不多怪,半蹲行了礼,自马车上取下那件披风,恭敬递给林成,又道:“多谢公子的披风,今日还你。”
林成照旧说不出话,只颤颤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将披风接过。
李鱼瞧见他怯懦的样子,一把将那披风自他手上抢来了,心急地推了推他的肘。
林成似回过神,“哦”了一声,这才想起侧身让过一条路,只道:“姑娘请吧。”
李鱼瞪大双眼,实在是不敢相信所见所闻。自己原是提醒他不要与这姑娘走得过近,怎么反倒直接请进府了……
伶儿笑着入府,恭敬站到齐寒月身后。
林成则吩咐李鱼将正厅收拾出来,迎齐寒月进去。
“不必了。”齐寒月却拒绝道,“我知道你府上规矩,向来不留女客。我今日来是办事的,也不会久留。长话短说,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是。”林成执礼道。
“我听这丫头说,这几日是你在照顾她母亲,可有此事?”齐寒月犀利盯着林成。单是那目光,就叫人说不出半点谎。
林成稳了稳神,紧张道:“有。”
“她母亲人呢?”齐寒月又问。
林成紧闭双唇,迟迟不答。
“人呢?”齐寒月急道,声音已不自觉高了许多。那一通无名之火颇具震慑,只教林成更不敢答。
“长公主,不关公子的事。”伶儿从旁辩解,“我走的时候,本打算将母亲留在空心棺里的。若是一切顺利,母亲应该就在尸苑。不如明日入宫,直接去尸苑寻她。那空心棺,不是一般人能找到,也许公子未猜到伶儿此法呢?只要母亲无事不就好了?”
“我……猜到了。”林成偏在这个时候诚实起来。
齐寒月望向他,自知所料不错。虽说林成武学天分十分差劲,可要论这后宫权谋,他既是得了太后真传,必然不会差。
只是他既猜到,却有意隐瞒……
齐寒月心中隐隐升起一阵不安。
林成看一眼齐寒月,又愧疚地望向伶儿,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朝后一指,“二位请随我来。”
伶儿最先跟上,齐寒月犹豫良久也跟了过去。
一路将二人引至一处院内,三间屋子,唯有一间亮了灯。灯火甚是明亮,自外隔窗,遥遥望去,竟如白日一般。
“这间院久无人住,很清静。无人会打扰你母亲。”林成朝伶儿疾速瞥过一眼,又垂下双眸。
伶儿朝林成道了谢,激动之心已按捺不住。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