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冰伶垂下双眸,淡淡地朝李鱼道了谢。
……
辰仪宫地下,一间小小的密室内,林成手持木剑,又一次朝面前的木头人颈间刺去。
那木头人的头顶放了一只木碗,里面盛了半碗水。
叫林成这一刺,水落了一地,木头人却是毫无损伤。
林成放下剑,摇摇头,自己却早已是满头大汗。
银铃婆婆自他后方的椅子上叹了口气,一根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提醒道:“凝神!”
“是!”林成再提起剑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木头人,心无旁骛,又是一击。
还是老样子。
这一次,银铃婆婆替他摇了头。
“还差得远呢!什么时候你能一剑将木人的头刺断,木碗平稳落下,水又不溢出,才算是练到家了。”
林成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愈发着急了。
再一试,剑上尽是戾气,自然更做不好。
“朝暮字诀,需平心静气。我与你说过的。”银铃婆婆嘱咐道,“无退,你性子一向沉稳,这几日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林成吞吐道,用袖子揩揩汗。
“罢了。”银铃婆婆道,“今日就练到这儿吧。”
林成喘着粗气,愣愣地望着最后一页未撕掉的暮字诀。
两日之内能将一式的剑法记住,于他而言已是开了先例。
如今就剩最后一式的最后一页,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弃。
“已快申时了,从昨夜到现在你都没有休息……”
银铃婆婆话未说完,林成先问:“已经申时了?”
“是啊!”银铃婆婆道,“也可能已过了。”
“糟了!”林成低下头,自言自语。
转而朝银铃婆婆行了一礼,也不执著于那最后一招了。
“无退听您的,今日就到此。弟子先退下了。”
“去吧!”银铃婆婆虽有些疑惑,可看他那副疲惫的样子,今日再练也是无用,倒不如放他走了。
林成惶急着出了宫,来不及回府,先朝承泽会馆去了。
心里所想,无论如何,也要给公主一个交代。
即便他也不知自己所学的这点暮字诀够不够救她母亲的……
谁知行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雨。
林成管不得这许多,只顾闷头朝前跑。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摊铺收了,百姓纷纷回家躲雨。
这一路无人阻挡,林成很快便到了承泽会馆。
会馆的门关了,门内吵吵闹闹,时而传来管教嬷嬷的训话声。
看来申时是过了。
林成伸出手,很想敲门。
可再一想,这一楼的良家女,自己进去,实在不合礼数。
因而又将手放下了。
只是这心里还是放不下。
“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成一回头,见是祝子安。
他举着把伞,二话不说先将浇得湿透的林成罩在伞下。
“我……”林成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
“你该不会也是来寻人吧?”祝子安问。
“难道,子安兄也是?”林成无措地看看他。
“是啊!”祝子安倒是一副无所谓,“既是寻人就进去喽!”
祝子安说着便要推门。
“子安兄,这样不妥。”林成立刻拦他。
“有何不妥?”祝子安疑惑看他。
“不合规矩。”林成劝道。
祝子安无奈一笑,“规矩?规矩又不能当饭吃!真是!”
说罢径直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