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等了一刻,殿内忽然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红姑连忙回过身,恭谨地行了礼。
一位双鬓斑白,续着长髯的老者笑着走出,而将满面清冷忧色的齐知让留在了殿内。
红姑对着那老者轻声唤道:“丞相。”
盛昌平闻声微偏了头,见是红姑,不觉诧异。
盛玉儿冲撞太后的事,他都听说了。
如今风声正紧,她怎的还冒险差贴身婢女过来?莫不是又添乱。
盛昌平看着红姑,已然有些不悦了,却还是走到她近旁,环顾四周无人,这才问:“何事?”
“是娘娘,有重要的事,要奴婢告知您。”红姑说罢,再近一步,朝盛昌平低声耳语了几句。
盛昌平平静地听完了全部,只垂下双眸,轻轻抖了抖袖。
“就这些?”他问。
“是。”红姑惶急着答。
“好的。回去告诉娘娘,我知道了。”
盛昌平寥寥说罢,回身便走。
“丞相,这事……”红姑连忙追问。
“不该你问的事,不要问!”盛昌平徐徐说罢,皱着眉走了。
看样子像是有些恼了。
却不是为这棘手之事恼,而是为红姑的冒失而恼。
红姑一时不明白,只愣愣地看他走远了。
……
齐冰伶……
到底是何等人物?
这十八年竟然死里逃生地活下来了。
盛昌平边走边想,越发好奇。
她能活下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她来了桃宴。
到桃宴来能做什么呢?
盛昌平眯着眼想了片刻,很快便有了答案。
简家的阴阳奇脉,发病不定,可一旦病发,除了修炼朝暮字诀,别无他法。
紫宸山,恰巧是藏宝阁所在,世人皆以为暮字诀藏在此处。
那么她一定来盗暮字诀的。
由此可推断,简如现在怕是已被阴阳奇脉折磨地生不如死。
盛昌平想着渐渐停下了。
侍从冬青自旁跟了过来,“大人,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盛昌平点了点头,郑重朝他道:“你现在去请太子调一队侍卫,一半在外,一半在内,就埋伏在藏宝阁。”
“藏宝阁?”冬青狐疑道,转而觉得自己问多了,又慌张低下了头,只道:“是。”
说罢恭敬地退下。
盛昌平兀自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了。
过不多时,便来到会仙桥下凉亭内。
盛太后还在为刚刚的事生着气,见到盛昌平,也全然没有好脸色。
齐寒月见母亲余怒未消,又瞧了眼盛昌平的一派深沉。
想必是有要事商议。
齐寒月起身,朝二人各行了礼,这便要告辞了。
“长公主留步!”盛昌平于亭前拦下了她。
齐寒月立定凝眸,不知他此举何意。
“丞相政务繁忙,这般着急来找母后必是为了国事,我就不必听了罢。”齐寒月道。
“国事?”盛太后瞥了自家哥哥一眼,没好气地道:“若丞相是来替皇后求情的,便不必了。”
盛昌平笑笑,“臣并非要为娘娘求情。娘娘位居中宫,更应以身作则遵守纲纪,若有僭越,更应依律处置,以儆效尤,使后宫安宁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