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皇城内,上官近台神色严肃地叹了口气。
常冉许久未入宫,不想一朝入宫竟是因为这种事。他瑟瑟发抖跪在殿前,大气不敢出。
蝴蝶公主也跪在一旁,扑在驸马怀里抽咽着。驸马一边安慰公主一边又朝上官近台力谏严惩常冉。就算此事他不知情,但身为清音观掌门,也有失察的过失。
上官近台望着蝴蝶公主哭,心里一阵抽紧。自她出宫许多年,从未见她再哭过。看来这次的委屈真是不小。况且她从公主府入宫,抽泣了一路,街市上百姓们都看着。这事情必须有个周全的结果。
他的目光转向常冉,常冉吓得低下头,双臂撑地颤抖不止。
“罢了,朕今日不罚你!”上官近台的话让常冉有些意外。
“什么?”蝴蝶公主从驸马怀里一窜,挺直了背,怒视着自己的父皇,“您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竟然向着一个外人。”
“你住口!”上官近台就差把手里的茶杯掷出去。她虽这般口无遮拦惯了,但不代表哪一次上官近台都能放过她。
蝴蝶公主知趣地闭上嘴,还不忘朝他白了一眼。
上官近台皱紧了眉,“朕今日不罚他,又不是往后都不罚。”
啥?常冉的心几乎停跳。
上官近台看向常冉又道:“朕是要你去查!清音观到底是谁要害公主。你是掌门,最容易查清此事。三日之内务必给朕一个答复。”
三日……
听来惊悚。
常冉出宫后立刻赶回清音观,着手调查。清音观师门家法不问国事,以往从无差错,然今日飞来横祸无疑给常冉敲了一记警钟。
难道自己管理甚严的清音观,真的还有这等孽徒?
清音观种植故人春的禁地,现在的弟子中也只有余哲和竹其慧有资格进入。这二人一个是自己亲自教大的,另一个虽说不是亲徒儿,但这些年易未重病,他一直于床边伺候,极少管理观中事务,药室也未去过,就算采到故人春,也无处制药。若是不在药室那种隐蔽处,单凭故人春的香气怎会不被人知道呢?
当晚竹其慧和余哲被叫到通竹小馆,听常冉将今日之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听罢,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冷静地称此事与自己无关。
常冉这下可急了。
“你们二人总要有一个认的吧!不然这罪名可要怪到为师头上了!”
竹其慧和余哲相互望一眼,心里都在打对方的主意。
余哲称竹其慧近来常借替易未上山采药私自出观,更是被弟子撞见去下了山,不知去市集上做什么。
竹其慧又称余哲常居药室,昼伏夜出,行踪隐秘,更引人怀疑。
常冉的脑子被这二人说得更晕了。
“我不管这些!无论你们二人当中,是谁坏了师门家法,另一人监督不当也该连坐处理。你二人明日就随我进宫,向陛下认罪。”
这……
这罪名打死不能认呐!
竹其慧还不算慌,他相信齐冰伶已将那些信件焚毁,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最关键的是,他已知道故人春一事是余哲捣鬼。
余哲自然也明白。能盗取故人春的只有两个人,竹其慧知道不是自己,必然清楚是余哲所为。
于是当晚,余哲先找到竹其慧,坦诚地向他认了错。说这故人春原本是成婚多年一直不孕的邱家夫人所求,是他一时疏忽忘了检查弟子所配的药,这才酿成大错。但刚刚掌门逼问,碍于面子,又不好说。现在告诉他,只希望明日入宫时他能在陛下面前替自己求个情。
此一言不但打消了竹其慧的怀疑,还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竹其慧知道没这么简单。表面虽还是答应了他,私下却偷偷飞鸽传书给齐冰伶说了此事。
余哲明日要进宫,自己一人揽下罪责,这样保住了上官朔的清白。好不容易设的局,齐冰伶才不想这样便宜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