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安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会不忍心。
纠结半晌,只道:“走了还会回来的。”
上官文若摇摇头,“还是别回来了。”
她的语气恳切,不像是气话。
“什么?”祝子安有些诧异。
“我与你交个底,公主有意要留你。你若想走尽快走,别让自己被动。”
她忽然这般严肃地与祝子安讲道理,一时让他分不清,面前这人到底是齐冰伶的谋士,还是他祝子安的谋士。
“你希望我走吗?”祝子安忽然问。
上官文若垂下双眸。
她希望祝子安能在她身边,但绝不能是在战场。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祝子安插手任何战事,彼时如此,现在亦然。
她本也不是那种只顾私情的小女子,因而在这件事上,只片刻犹豫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答案。
“是。”她答。
祝子安怎会不知她这般口是心非不过是源于担心。
他牵过她的手,轻轻地爱抚着,“如果我说,我打算留下帮齐冰伶呢?”
上官文若周身一抖,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我是认真的。”祝子安补充道。
“是因为我?”上官文若问。
祝子安摇了头。
若说因为她,她必定心里愧疚,到时又不愿与自己亲近了。
而这理由也确实不完全是因为她。
“方才我听无退说,林春被送去蝴蝶公主府了。”祝子安道。
上官文若点头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我的过。那时蝴蝶公主得知我真正在辅佐的人是齐冰伶而不是她,跑来昌池兴师问罪,是公主用她的孩子替我挡过一劫。”
原来不是她的算计,而是齐冰伶为了救她主动将孩子送出去的。
祝子安刚刚心头一瞬的担忧瞬间消失了。
想想又怪自己多心。
阿若从来都不是坏人,又怎么会谋算小孩子。
祝子安望着她,心里莫名地喜悦着。
就如现在这般最好,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隐瞒,可以将所有话直白地说,把所有想法袒露于胸不必忌讳。
上官文若见祝子安迟迟不说话,便自言自语地道:“师父也看不惯这般分离的场面吧。”
“战乱之中这种分离还不知道有多少。”祝子安低头沉思,“我明白公主不会止步昌池,迟早会南下到奉阳。”
一旦到奉阳,他们一家也难免遭遇战火,那正是祝子安最不愿见到的。
既然时局不可逆,他唯一想的便是让战火快些结束。
“我不知道留在军中能帮多少,但多一人总比少一人好。”祝子安艰难地说出决定。
上官文若按住他的手,一句道谢推到嘴边又哽咽了。
她知道祝子安心里对战乱有多抗拒,这个答复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那家里怎么办?”上官文若问。
祝子安摇摇头,“暂未想好。从现在的局势看,越往南越不安全。我不想让她们在奉阳待得太久。但是千里迢迢将她们送来昌池又不太可能。”
“不如回通州吧。”上官文若提议。
“通州?莫非你们想到办法夺回通州了?”
上官文若双睫微眨,看向他,“若是师父愿意相助,倒是有个办法。”
祝子安疑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