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巴巴的一碗一碟,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铜炉,冬天放桌子上吃火锅挺合适,平时也只能烧烧开水。
王三秋摇头,把他的碗碟又放了回去,重新将竹篮盖上。
乔九已经从他的卧室出来了,手背缠着一根布条,没有打结,只是随便缠绕着。
“乔大哥,你的碗碟都不够,还是就用我们的吧!我帮你摆好,你吃过我再走。”王三秋觉得需要体谅一下伤残人士。
说实话,现在只要撇开“猪”这个词不要提,她还是挺感谢这个好心人的。
“那……就有劳了!”乔九只是微一迟疑,就答应下来。
他的桌子在卧室里,站在通往卧室的门口,王三秋看见了光洁的木地板。
乔九脱鞋,赤脚走进去。
王三秋也自然而然的脱去脚上的“绣鞋”,只穿着袜子踩在上面,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光脚的习惯。
等乔九在矮桌旁盘膝而坐,王三秋也在他的对面跪坐下来,打开身边篮盖,从里面取出吃食来。
一碟香酥小虾,一碟回锅肉,一碟凉拌紫茄,一碗米饭,再加上一碗清汤,小小的矮桌摆满了。
乔九先端起清汤喝了一口:“是甲鱼汤,我那一两银子,只怕是不够这样的吃法!”
王三秋将筷子在他手边摆好道:“若是在京都,这王八自然是稀罕的宝贝。可在这里,一碗王八汤当不得一盘回锅肉。东西都放好了,你慢慢吃,我到外面等着。”说着她站起身,退出门去。
乔九低垂眼帘,好像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王三秋斜靠在天井的墙角边,这里有江风,一点都不热。
她虽然还没有吃午饭,但习惯在送餐前大家先吃些东西垫肚子,此时也不觉得饿。当然也不觉得这样等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妥。
心里只是在想:鳖是书面语,辛大夫背医书就是这样说的。乔九说的是甲鱼?应该不是大余渡的称呼吧?这里的人将龟鳖统称叫王八,叫甲鱼是什么地方呢?
乔九吃饭很快,不到一刻钟就让她进去收拾碗筷。
他的胃口也很好,桌上的菜差不多全吃完了,只剩下一碟小虾没有动。
“呃!那个……留着我晚间下酒。”乔九见她收虾,忙阻拦道。
闻言,王三秋将虾留下,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用这些不值钱的小虾,佐你五十文一斤的杏花酿,会不会是高攀?”
“都是一样的万物生灵,只有合不合适,哪里有高攀。再说,那小虾也不一般。”乔九面上平静,说得很高深。
王三秋没有反驳他:若是一样,那都是一样充饥的食物,为什么还分个高低贵贱。
给那些高官显贵摆上窝窝头,玉米面糊糊,看他们会不会这样认为。
将篮子收拾好,王三秋正要出门,乔九突然道:“你们去罗堡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