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上面坐着,其他人在下方围站着,如同皇帝上早朝一般。
乔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立在他的肉案后,也不驱赶这些将他肉铺都堵死的女人,只是自顾自慢慢剔着碎骨,打整没有刮干净的猪毛。
“我给你们说啊!周槐花不是去偷东西,她是去抓奸……”话音一落,周围顿时一阵惊呼:“那野丫头可还没有婚配,就留男人在家里过夜了?”
“哎呀!你说其他的我信,说这个,我可不信,哪个男人色胆蒙了心,敢跟她睡一头,不怕半夜被刀抹了脖子!”有人很激动,好像哪个男人敢跟王三秋身体碰一下,就得丟条命。
“唉!人家现在说话可顺耳了,知礼知节的,我那口子还说王家丫头变好了,以后也能找个好人户,哪里还是你们想的那样。”说话的是胖胖的杂货铺老板娘,她掏出汗巾擦了一下额头。
“变好了?你见哪个女子话也不说,抬起光脚丫子就踹人的,还一脚蹬下楼梯,这骨头缝里的野是改不了的。”
老板娘想帮王三秋正名几句,话才一落就被驳回,只能干笑一声住了嘴。
女人遇事基本上是先吵着哭闹半天,谁会什么都没有说就光脚踹人的。
正低头用小钳夹猪毛的乔九嘴角微不可查抽动两下。
事情已经几天了,每次他听到这句话,脑子里都是王三秋睡眼惺忪,披散头发光脚踹人的画面。
“你们别闹,听容妈妈怎么说,是去抓奸吗?抓到没有,是谁啊?王大财知道不?”有人出声阻拦,又有人一叠声的问道。
坐在台阶上的女人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的衣角,好像要摆弄出一朵花来。见周围人都一脸兴奋激动的望着自己,等待着爆炸性话题的出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容妈妈这才开了口:“周槐花见人家大清早的还关门睡觉,心里就想着是不是有野男人在里面。她倒是想抓到点啥,可门一开,里面除了光腿光脚,还露着肚兜的王三秋,啥也没有。你们说那野丫头只是性子野,又不是疯子,会见人就踹,还不是她嘴上没门,胡说惯了,才被人一脚蹬下来,还报官成了偷儿。”
“是这样啊?是不是真的啊!可为啥店里都忙生意了,王三秋还大模大样的睡觉?”没有听到自己所期望的,有人心里不甘。
“还能怎样,还不是王大财惯着的,这丫头落到谁家都是祸害。”有人瘪嘴,姑娘家家的懒成这样,一定要跟那些正挑儿媳妇的人家说说,别娶一个天天睡到大天亮都不起床的婆娘回来供着。
“我也听说了,是王大财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说的,白天热,三秋都是熬夜做事,已经熬了两个晚上,那天鸡叫才上床补觉的,没想到就遇上周婆子撬门。”有人说得很仔细。
“哎呀!太阳都晒头顶了!乔九,麻利些,给我割半斤肉,我还得赶紧回去煮上。”
“给我也切二两猪肝,中午给我那当家的炒了下酒。”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劲爆消息,她们也不关心王家三丫头熬夜做啥,反正跟自己无关,晨会一下就散了场。
乔九早已经熟悉这些人的品性,几刀就把那些半斤二两的肉块切割下来,装进每个人提的篮子中。
等到因为替王三秋说好话,而被众人排挤在外的老板娘终于走到肉摊时,那些厚膘好肉已经卖完了,剩下的都是少了油水的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