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是在刚刚惊动李慈就跑的,他没有听到江南说的谎话,也没有看见蛮牛中箭倒地,更没有看见带伤带残的马青等人,否则闵大公子也不可能坐在自己家里骂人。
一直等到近午还不见马青他们回来,闵大公子这才觉察出不对来。
进了誉峰,那个什么王三秋被士子救下他不觉得意外。
可江北说过,马青是跟孙铁头和黄鼠三人对付那男人的,这仨人功夫都不错,以三对一,怎么也能抓回来,可现在……,抬头看看逐渐移正的日头,一丝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江北,你再带两人,去县学外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只过了半个时辰,江北就连爬带滚的回来了:“大公子,不好了,他们全部都在县学里,好像还有人受伤,因为半路行凶,下午就要送去县衙。”
“蠢货!”闵大公子一脚踢翻凳子,插腰喘息几声才道:“你去县衙送个贴子,就说我闵启晏要拜见县尊大人。另外让帐房支出百两银子。”
下午去县衙,王三秋这个被人卖过的“当事人”并没有出场,而是乔九代替她去的,为未婚妻出头,本就是他份内的事。
直到夜色深沉,乔九才一身酒气的回到客栈。
“九哥,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王三秋腿有些使不起力,还是急步迎出门外,一下午待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挂念这莫名其妙生出来的事会怎么解决。
虽然自己已经证明不可能是卖身为奴婢,也难保不会再生事端。
“你坐下等待就是,出来接什么。”乔九眼神清明,虽有酒气却没有醉意,见三秋出来接自己,也快走两步扶她回房。
“九哥,事情……”王三秋还想问县衙中发生的事。
她独坐房中想了半天,心里难受。
都知道成事难,可女子做事情更难,自己什么错也没有犯,就会天降祸事。
除非以后只在大余渡那小天地里待着不再出来,一下午她都在琢磨这事。
“以前那个胆大妄为的王三丫头到哪里去了?才多大的事看你慌成这样。”乔九看起来心情不错,还在调侃她。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烧香拜佛的了。
独自待在房间里,什么事都做不了,只是空想,免不了就要找些事来念叨。”被调侃打趣,王三秋的心情也好了,走到桌边,将尚有余温的茶水给两人分别斟了一杯。
“你不用再担心疾风堂!”乔九端茶一饮而尽,这才说起去县衙的事。
疾风堂聪明,他们可不想将自己跟县学士子们对立起来,还牵连上背后的乌衣帮。
到了县衙,还没有用刑,江南和马青等人就承认上当。责任推给蛮牛,是他欺主收的银子,给的假契书。
现在没有人去看这突然出现的契书是否公允,而是将目光盯在蛮牛身上。
不仅将县学外行凶动机抖落干净,而且还在乔九的指引下挖出几月前那桩命案。
江中沉舟可是死了三人,县衙刚开始见无苦主上告,也就息事宁人,不了了之。
现在罪魁祸首冒出来了,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闵家花钱上下打点,算是一个失察之责,罚银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