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宅子里养了一月,背上的鞭伤还留下一道浅浅的淡粉疤痕,活动已经没有问题了。
天气已经开始冷了,早晨树叶上的露珠都泛着霜花,百味楼带话来催过几次,让多送些货去。
王家店铺的生意也好,就连晚上也有人要坐着吃上一锅,熬料的时间大减。
新宅这边虽然有豆豆在熬料,但她又要照顾家里两个伤号,能熬出来的量比之前少了大半。
现在王三秋已经完全好了,她就准备昼夜不停的加班。
只是在做这些事之前,她去了一趟肉铺,有些事该做一个了断。
趁着晚上天黑得早,街上没有人,王三秋带着豆豆从后门出来,转过几条街口就到了肉铺。
门是锁上的,王三秋掏出钥匙打开已经落灰的锁。
铺里一个月没有人进出,阴冷得瘆人,豆豆紧紧靠在王三秋身上,对着黑洞洞的后门发呆。
案板和铁钩依然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王三秋提着烛灯穿过天井,直接进了卧房。
床铺被人翻乱,床下的藤箱也被人打开过,胡乱的摆放着几件衣服没有带走。
这些都是薄衫,添置的厚衣服还在新宅没有拿过来。
几卷纸塞在箱子里,王三秋没有看,她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只紫箫已经不在,不知道是乔九拿走的,还是被官兵查抄时拿的。
江风很大,吹得竹帘子乱动,豆豆开始收拾床上的被褥和衣服。
王三秋则跪坐在矮桌边,双手托腮定定望着空墙。
屋角还有一堆写好的红布标签,只是有的外包油纸被扯掉,这一月来天天在雾气里润着,最外面的已经开始褪色。
豆豆将布条重新打开,准备将那些褪色污秽的都丢下不要。
突然夹在红布条中间的几张灰褐色的纸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三姐姐,你看!”
一回头就看见无声流泪的三秋,不由愣住。
这一个月来,三姐姐好像没事人一样,还有说有笑的逗王叔开心,就连她也没有看见三姐姐哭过。
只在她收拾屋子时,每天都能摸到润湿的枕头和那枕头下放着的一把银角小刀。
这时候看见三姐姐在哭,豆豆眼睛也红了。
她虽然没有跟乔九接触几次,还是能看出那人对三姐姐真的是很好,比二姐夫对二姐还要好。
中秋节在一起吃月饼赏月的时候,那人跟三姐姐两人眼睛里都有月亮,相互望一眼就有月光溢出来,旁边的人看着都感觉很舒服很开心。
要是这也是骗人的,豆豆不敢想象,自己以后成亲还能相信谁。
可是,这是骗人的。
乔九在骗三姐姐,还带人来打了三姐姐,结果两个人血染满身,现在好多大婶大娘说起都要哭。
“三姐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难受!”豆豆也坐下来。
王三秋站起身,从屋角拎过一只酒坛,里面还有半坛杏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