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此时正坐在旁边捧手叫唤,她第一天表现不错,得到夸奖,下山时也跟着姜木朗他们学着拦骡马,结果没有经验,被急奔而下的骡马驮筐在手臂上撞一下,青紫了一大片,还留下一条渗血的划痕。
王三秋自己洗过脸,又拧过帕子给豆豆擦干净手脸,手臂上的淤肿没有办法用药,只能先用冷水帕子敷着。
虽然此时离中午还有些时候,马帮也没有卸货休息,只是解开骡马的嘴套。
这里还有些没有枯死的青草,骡马也无需另外添加食料,任由它们四处边走边吃。
骡筐里还有一些白馍,人手一个就着溪水吃着。王三秋不敢就这样喝生水,想要生火烧水又太过矫情,只能凑合啃硬邦邦的饼子,喝一口葫芦里的凉开水。
听印叔说,只要翻过大熊山,从这里到梅龙寨就好走了,沿着溪流往外走都是平路,不过也仅限于现在这个时节。
今年冬天雨水少,就连雪也只下过一场,又未到桃花汛,现在溪水还不到往年的一半丰沛,马帮过溪也很容易。
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又重新出发,接下来他们需要直接赶到山寨才停。
路好走了,人也能轻松一点,每个人都坐在骡马背上让它们驮着走。
这些骡马都能背负起三四百斤,此时货物最重的也不过百多斤,再加一个人也是能胜任的。
就这样坐在骡背上摇摇晃晃,荡荡悠悠顺着溪流旁边的小路走。
两边山林茂密,就连冬天都没有全部落叶,几只灵活的小松鼠在其中树间跳跃,时而追逐打闹着。
王三秋看得新奇,跟豆豆指着松鼠哈哈笑着:“豆豆,你瞧那只好霸道,它占着的树就不许旁的靠近。”
“那里,那里!三姐姐,你快看!”走在三秋后方的豆豆大叫道,随着她手指的方向,能看见两只挨在一起梳理毛发的松鼠,被她的声音一吓,就只见两个黑影迅速消失不见。
“唉!好可惜啊!”
这些原本都是马帮见惯了的,今天有这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大惊小怪,他们也感觉新奇起来,不停的指着四处乱窜的小东西大叫。
见两个女孩喜欢,姜木朗还抽出一直挂在骡马背上的弓箭,想要射一只下来。
走在最前面的印叔回头对王三秋道:“这些松鼠也能家养,得找那种还没有出窝的,天天喂些米浆不认生。”
“它们在这里过得多自在,何必为自己一点小心思就把人家活生生分开。”王三秋笑着回道。
正端着弓箭的姜木朗手臂一塌,弓都拉不开了,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昨天晚上虽然三秋跟自己说过几句,可态度平淡不冷不热的,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自己也没有机会再搭上话。
现在想要射一只松鼠给她,看样子她不喜欢。
印叔黑瘦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却没有说什么,抬手紧了紧缠头巾,对后面的人大声道:“我们今天能早些到寨子,也能早些休息,钦杰头人的烧酒好喝,寨子里的歌舞也好看。”
他的话引起一阵哄笑,老殷最是兴奋:“印锅头放心,保证天黑之前能到,还能美美的吃一顿烤肉。”
见提到寨子,松鼠也不再吸引人了,每个人的骡马脚步都加快,穿林过水,一路驮铃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