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自己在镇上长大,本来就是人人口中的野丫头,天天都有大把的人等着看稀奇看笑话,王家几乎没有隐私,她不想成人谈资。
另外在小镇里,百年来大家的生活方式基本相同,富裕一点的就穿缎穿绸,年年换新袄。
虽然别人都说王家有钱了,可真正能看到的也只是一般富裕人家水平,酸上几句,嫉妒几声也就罢了。
要是王家穿上百两银子一件的裘皮在镇上招摇,那就太出格了。
难保不会有穷到极点的人动心,而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毕竟有的人家一辈子也见不到一百两银子的。
以前低调是真的缺钱,现在低调是要保命。
就是有护卫在身边,王三秋也不想回镇上惹出事情来。
在府城就不同了,能认识她的人本就很少,而且像她一样穿金戴银护卫随身走在大街上的也多,她可以放松心情的游乐。
在回去的路上,细雨蒙蒙,连地皮都不能打湿,但扑在人脸上身上却如同一层厚厚蛛丝,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曾经在几天前还感叹过这里暖阳的展鹏飞对这种细雨非常不习惯,尤其是那种湿布裹身的沉闷。
雨才下两天,他就不止一次问王三秋:“王姑娘,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王三秋也认真回答他:“大概月底。”
现在才正月初三,到月底就意味着是一个月的雨,展鹏飞差点崩溃了!
不禁他受不了,这里留下的八个侍卫都受不了。
细雨飞飞,小风吹吹,说冷也不算冷,只要活动几下拳脚还需要脱身上的外套,出些汗水。
可若是立在那里不动,就是阴入骨头里的冷,可以将人冻得缩成一坨。
这里的冷只冷皮肉,即便一件夹衣也冻不死人,可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在手指上长出冻包,红红的疙瘩又痒又疼。
此时走在路上,马匹来回奔跑,身上不冷,而且裸露在外面,握着僵绳的手指已经开始发热了,展鹏飞知道,接下来就是发痒。
转眼看其他兄弟,有人已经在挠手,那就是身上暖和起来了。
只有赶车的人还觉得自己冷。
王大财有些过意不去,人家远道而来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受苦了,只能说回去就寻些干辣椒熬水泡手泡脚,这样可以治疗冻疮。
马车走得很慢,王三秋索性坐到车外,任由雨雾打在脸上,如同做天然面膜一般。
有一搭没一搭跟车周围的护卫们说话,听他们讲京都城现在的天气该是如何的冷,雪有多厚,可以打冰溜子,堆雪人,说他们小时候的趣事。
这大概是身处南方的人只能想象的,说到热闹处,王大财也坐到外面说自己小时候冬天如何挑开薄冰下水摸鱼。
展鹏飞跟臻真是去过小庙村的,知道那里到处都是鱼塘水堰,想到偌大的水面不结冰,一年四季都能下水,也是啧啧称奇。
路才走一半,天就开始落墨,好在半道路边的一处小店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