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有些肿,仿佛哭过又揉过一样。
见靖榕来了,她先是将下人差遣了出去,这才走到靖榕身边,有些含着怪罪一样地说道:“靖榕你都不来看我了……”
靖榕看着文音嘟嘴模样,又是可爱又是娇嗔,她本来心燥的很,看着对方模样,却仿佛烦恼在一瞬间扫清了一样,她摸了摸文音眼下,关切说道:“你这几日是不是哭过,眼睛都肿了……”
文音听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靖榕说道:“一贺不在,我总是不习惯,每到晚上,又一个人害怕,让新来的那个侍女陪我同屋而睡,她却连说不敢……她是怕一贺半夜回来找她吗!连我都不怕!”
文音害怕夜晚黑暗,所以常让一贺与她同屋而睡,两人虽睡在一间屋子里,可却不是在一张床上,一贺在文音榻前摆了一张小床,睡在上面,如今换了一个贴身侍女,想来那侍女胆小,不敢睡在一贺睡过的屋子里——毕竟一贺是枉死,她还有些顾忌。
“文音,我此时来也不多做累赘,只问你一件事,一贺乃是中雪虫之毒而死,你可知道,她是在哪里中的毒,亦或是会与她有仇。”自古以来,害人之事不是为钱,便是为情,不是为情,便是为恨,不是为恨,便是将对方当成了垫脚石,除之欲快。
这一贺只是一个贴身侍女,无多少银钱,宫中侍人侍女非是一般男女,有情者亦少,若是说恨,倒有可能,只是靖榕见过一贺为人,不像是个能与人结下仇怨之人,再便是一贺被人当做了垫脚石。
可靖榕开口问的却是恨,一贺性子虽是不会与人结缘,可她被人下毒之后总是该有些征兆的,文音与一贺形影不离,想来也是能够注意到对方异样。
果然,被靖榕这样一问,文音细细想着,似乎想到了一点事情:“说恨,我倒不知道,只是一贺死前有些怪,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是又不肯开口……”
不肯开口?
文音贵为妃子,一贺便是遇到了事情与她说来总是没错的,虽是无实权,但替一贺出头还是绰绰有余,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一贺所遇到的事情,文音这个为皇妃的人,竟是解决不了!
这样想来,一贺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这件大事,造成了一贺的死。
“文音,你且再想想,一贺死前有什么异样?”靖榕又问。
文音将自己口渴让一贺去倒茶之事与靖榕说了一通——一贺去御膳房拿了两次水,第一次支支吾吾,第二次却是丧命,想来她在御膳房之中看到的时候,便是造成她死亡的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也许找到了那个事情的起因,也便能抓出谋害帝君的凶手了。
——毕竟那个杀害一贺的凶手手中,可握着雪虫之毒,而握着雪虫之毒的人,十有八九,便是谋害帝君的凶手!
靖榕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千缕,便是不带感情地说了一句:“走,去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