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在金步门上,做了一个动作。”秦筝又接着说道,“陆廉贞不愧是陆廉贞,箭阵伤不到他分毫,他甚至有反抗的力气,他一跃入金步门上,与我只有几步之遥,而我,则将那利刃抵在了秦萧背上。”
“为何?”靖榕反问道。秦筝若是以剑对抗陆廉贞方是说得通,若是以剑抵住秦萧的背,却不知道为何。
“哈哈……”秦筝却又兀自笑了起来,“妄你聪明,这样简单的事情都猜不到。我啊,不过是因为怕而已,怕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才做了这样的动作。可却恰巧是这样的动作,让我发现了什么。”
“帝君发现了什么?”靖榕又问,见秦筝面前酒杯已空,她正要满上,却只听秦筝说了一句。
“别再倒了,再喝,便真要醉了。”他此时说话囫囵,满身酒气,却说着这样的话。
靖榕点点头,自然也就不多动作了。
“陆贵人如此聪明,为何不猜一猜?”秦筝又说。
“大军溃败,以帝君性格,想来是弃车保帅,以图日后报复。”靖榕说道。
“不错不错。”
“可对手,却是陆廉贞——一向不会给对手任何退路的陆廉贞。那帝君便必然是没有退路的。”靖榕又说。
秦筝笑着,点点头。
“若是无退路之即又想不到办法,帝君为保住颜面必然有极大可能自刎。”这分明是在形容丧家之犬的话,可靖榕说的问心无愧,连秦筝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继续。”
“可帝君却是以利刃抵住秦萧后背……”靖榕看着眼前趴在桌子上的秦筝这样说道,“也许爹爹以为,帝君会在杀死秦萧之后再自杀……”
“不错不错。”秦筝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拍手叫好,“果然不愧是陆廉贞的女儿,果然猜的不错。”
秦筝对陆廉贞分明是贬低的,可言语之间却又是惺惺相惜之感。
“不错,他以为我要杀了秦萧之后再行自杀,所以才收了手,而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不见……”可这不见之后,却是长久的失踪,再也不见了踪影——他去了哪里。
“庆隆帝唯有帝君与秦萧两位皇子,若是没了两位皇子,帝君之位,又由谁来继承大统……”靖榕这般说道。
“是了……若是陆廉贞也是父皇之子的话,那时,他为何不制止我?没有我与秦萧两人阻碍,他才可以顺顺利利登上帝位——父皇赐予我们三人一模一样圣旨,也不过是为了这个……可是到最后,他见到我将利刃抵住秦萧后背时,却放弃了。”秦筝这般说道。
“所以爹爹必然不会是帝君的子嗣。”
“是了,只是那时候被愤怒迷昏了眼,竟是没想到这一层。”秦筝似是醉了,竟这样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靖榕起身,将本来大开的窗户关上。如今乃是深冬,哪怕此时是正午,却也挡不住严寒,若是帝君病了,想来整个皇宫都要难受一番。
可临到她想叫人把炭火点着的时候,这门外,却又来了一个人。
——是太后。
“原来皇儿也在这里。”太后见到正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秦筝,这样说道,她分明早已知道秦筝在这里,可却依旧说了这样的话。
靖榕与太后行了个礼后,便将人迎到了秦筝身边。
太后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见秦筝这样行无防备地躺着,便是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他身上——秦筝没醒。
“皇儿喝酒了?”太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