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短,一寸险。你为人性子沉默,却并不奸猾,唯有这匕首,乃是武器之中的小人,才是格外配你。”陆廉贞这般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赢吗?”
陆廉贞又问,而靖榕这一次的回答,却是沉默。
“因为你不够狡猾而已!”这是陆廉贞的答案。
靖榕听了陆廉贞的回答之后,突然眼神一暗,她徒然之间转身,割掉了对方四肢绑住的铁链,本来受到禁锢的少女突然之间失去了铁链的捆绑,竟然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
据说养象人会从小就将小象用铁链绑住,绑在一根木桩旁边,年幼的小象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这根铁链,而长大之后,它有了力气,却也再不会去想要挣脱铁链——因为它已经尝试过了,在年幼之后失败了无数次,长大之后便是有了力气,也再也不会去尝试了。
这个少女,便仿佛小象一样,从小被困住,被关在笼子里面,被铁链绑缚四肢,哪怕此时她有了削铁如泥的武器,也不会想要去将铁链砍断。
——从某些方面来说,少女与小象是一样的,一样的被人圈养,一样的单纯,一样有一双乌黑透亮而纯真的眼睛。
而这一双眼睛终于闭上的时候,也宣誓了靖榕的胜利。
——靠着少女被解开铁链的那一份迟疑,靖榕将自己的匕首插进了对方的心窝子,而后,染着对方一身鲜血的靖榕在陆廉贞慈爱的目光之下,慢慢走出了笼子,待靖榕走出笼子之后,陆廉贞又把笼门关上了。
“你今日杀了一个比你更强大的对手。”陆廉贞这样说着。
“乃是哥哥教诲的好。”靖榕这样说道。
“教诲?”陆廉贞哈哈大笑,“我教诲你的,乃是让你狡猾,可杀死她的,却是你的智慧。我今日所教授你的东西,你并没有用到。”
可这一次,陆廉贞却半点也没有生气。
他是一个只注重结果的人,无论过程如何,只要这个结果达到了,无论用什么样卑鄙的方法,他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可听了此话之后,靖榕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这并非她第一次杀人,可不止为什么,这一次杀人之后,她却格外的不开心。
纠结为什么不开心,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少女与自己相仿的年龄,也许是少女那乌黑纯洁的眼睛,也许是自己身上的伤太过痛楚了,也许只是一个理由,也许这些理由都有,总之,靖榕是不开心的,而这种不开心,她竟毫不迟疑地展现在了陆廉贞面前。
——这让陆廉贞觉得新奇。
后来,陆廉贞笑了。他笑的是这样开心,这样不明所以。
靖榕疑惑地看着他,他便是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样说道:“我的儿啊,你为何不开心呢?你杀了她,乃是一件好事啊。”
“好事?”靖榕疑惑地看着他。
“这孩子虽然是个武学奇才,可惜脑子里面,却生了一颗瘤子,这瘤子折磨的她头疼难忍,时时行凶伤人,所以才把她关进了笼子里面,医生都说她活不过几月了,如今正好,你刚好杀了她,这岂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你免除了她的苦难,她才是要好好谢谢你!”陆廉贞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