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拉了老板娘到了墙角,悄声问道:“告诉你啊,咱们这州的杜大人可是英明的很,说不定哪天就去打赤山。”老板娘嘴快,说道:“那寨主也不错,平时少粮时只抢周边富户,公正的很。那些富户都走了,他们也不来了。”萧寒施展多年江湖伎俩,了解到了很多情况。最后拿了几件衣服,笑着说道:“谁爱打不打,关咱们女人什么事?”转头问金熙智:“衣服选好了吗?”金熙智也选了几件,叫婢女一起拿了,付了钱,逛到近午时时,才回到了衙门。
萧寒心内有事,知道杜冰还在审案,悄悄从后门入内,在大堂屏风后侧耳偷听。杜冰在审一个官兵酒后欺凌妇女一事。那兵磕头道:“大人,小人知错了,望给小人一条生路。”旁边一个少妇蓬头散发,身上污迹斑斑,哭的死去活来,哭道:“我还怎么做人啊。”萧寒心中一泠,又听那妇女哭喊着扑向那官军撕咬。旁边衙役上前拉开。
杜冰一拍惊木,道:“谁家没有姊妹?你无视大唐军令,知法犯法,该当何罪?”那兵道:“小人一时偷喝了几口酒,作下了糊涂事,请大人开恩。”杜冰冷冷的道:“不处置你,叫我以后怎么约束他人!”旁边一个差役上前说道:“一个高丽女人,大人不要介怀才是。”杜冰一听,火冒三丈,大怒道:“闭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高丽人也是我大唐子民。”吩咐左右:“来人!将这人拉出去斩首示众!念其功劳,死后以阵亡士卒厚待其家!”围观人闻听杜冰如此发落,一片沸腾。百姓欢喜有个好的父母官,从此不再受不平欺辱。军兵振奋跟着杜大人便无了后顾之忧。那人流着泪感激到:“谢大人成全!家中老母不会冻饿而死!我来世再为大人牵马缀登。”说完给杜冰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扭身向堂外走去。萧寒看在心内,一阵酸楚。
那人刚走到门口,却听高丽少妇喊道:“等一等,大人。”杜冰一愣,问道:“你还有何事?难道我处置不公?”少妇道:“大人处置合情合理。”杜冰疑惑道:“那你为什么拦住?”少妇擦了擦眼泪,说道:“他强暴了我,使我名节亏损,刚才听他所言,也还是个孝子,即便杀了他,也不能还我清白,又使他一家阴阳相隔。还望大人裁度。”
杜冰一想,又要按军法处置,又要保存二人,这可怎么办?急的流下汗来。萧寒听的真切,见度并不知道如何处理,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笑着说道:“这个有何难?”不等众人说话,接着说道,“我是皇上派来与杜大人一起镇守盖州的夫人,现在由我裁决。”先亮明了身份,说明自己所来不为逾礼,免得日后有人打小报告。杜冰知道夫人足智多谋,起身施礼道:“参见夫人,请夫人裁决。”又对众人道:“夫人比我爵位还大一级。理该由夫人裁决。”因为前者太宗给萧寒加封了一级爵位,没有提到杜冰,确实大了一级。众人一听,也赶紧参拜。
萧寒坐在堂上,一拍惊木,问道:“你这人犯,姓甚名谁?从实招来!”那兵见事情有转机,磕头道:“小人姓范,名哓健祖籍冀州。跟随杜大人多月,因功升为队长,管辖着百人。前日我军破了盖州,我一高兴多喝了几碗酒,哪知酒后乱性,作下了错事,知道罪无可恕,请夫人发落。”萧寒点了点头,问道:“你家中还有何人?”范哓健回道:“前日接到家书,说家父亡去,只有一个老母,年过六旬。可是我这不孝的儿子。”声泪俱下,委实发自肺腑。在场众人,也都暗暗含泪。萧寒忍住泪水,问那少妇,道:“下跪妇人,报上名来!”少妇跪爬了半步,回道:“民妇盖州朴氏,先夫早已去世,只剩余我寡妇一人。”萧寒道:“你告他何罪?”朴氏道:“我告他酒后欺凌于我。”擦了擦眼泪,又说道:“我刚才听他所言,也是一位孝子,不忍见他老母孤寡无依。”杜冰茫然的看着萧寒,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