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林城,曦宁军镇节度使行辕。
邹月儿还是没有苏醒,申天宁心里有些烦闷,便在后花园随手练起自幼勤练不辍的刀法来。
其实,也不能说是什么刀法。申天宁可没有什么武学传承,他的师傅王瑜,也是军旅出身。
所以,说是刀法,其实只是刺、劈、砍、削、挥等等基本动作。
并不花哨,但是在战场上,足以带来滔天血浪!
随手拿出一柄普通的补刀,嘴角露出温醇的笑容,信手施展开来。
刀,乃是百兵之王,代表着霸道,代表着一往无前,代表着唯我独尊!
世人指代兵器,常以刀枪剑戟或者刀剑来称呼,但是无论如何称呼,刀,都永远排在第一位。
认真而反复的演练了一遍刀法,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要智能,此时已是新年,乃是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收刀而起,略微调匀好呼吸的节奏,准备去换一套衣服的时候,却忽然有人来了。
“大人,雷大人求见。“
雷青?对于他的脾气,申天宁可谓再了解不过了,他如果没事的话,是绝对不会来找自己的。
不一会儿,雷青就快步走了过来,脚步很轻。
“主公。“雷青恭敬的深深行了一礼。
申天宁无奈地笑了笑,他早就告诉过雷青,私下见面,不用这么繁琐,但是雷青却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他和严怀义,那可真是两个极端。那家伙,要是没有外人的话,就是自己告诉他要注意点礼貌—注意,是礼貌,不是礼节—那家伙也根本不会在乎。
严怀义的性格极其简单,简而言之,就是能在他本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别人气个半死,然后看见别人发火了,还会很萌的问上一句:咋了?
“说吧,什么事情?“申天宁问道。
雷青压低声音,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些天,已经查明清楚,都没有问题。当然,也可能是没有查出来。“
申天宁沉吟一下,没有开口。
“至于刘灼,他跑了。“雷青继续说道。
“跑了?“申天宁”霍“地站起身,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口气,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若是换成别人,听见申天宁的这种口气,恐怕会觉得他是发火了。不过,雷青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不带丝毫感情。
“前天晚上,打伤了监视他的三个弟兄,于是跑了。“
“完全跟丢了。“
雷青摇摇头,说道:“正在尝试重新捕捉到他。”
申天宁摇摇头,知道雷青这么说,多半就是没戏了,叹了口气,说道:“要是能的话,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雷青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尽力而为。“
“嗯。“申天宁默默点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双眸睁开,却发现雷青还在那站着,不禁奇怪:“你还有事么?”
看雷青这样子,分明是有事,不然,肯定不用自己说,立即就走了。
“嗯。”雷青点点头,低声说道:“是关于月儿小姐的……”
“嗯?”申天宁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因为他看见雷青那万年不变的棺材脸上,竟然罕见的充斥着凝重、焦急、悲恸之色。
难道?……
申天宁有点不敢想象了。
之前与木桑连番恶战,看似轻松写意,但是实际上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打赢。尤其是申天宁,更是如此。
兵马未动,先思败局。乃是用兵最重要的一条原则。
所以,万一城破,行辕这边毫无疑问会是德库亚人的第一个目标。为了安全起见,自然是不可能让邹月儿还呆在那里,自然是转移了地方。
而大战结束以来,连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抚恤战死者的家属,督促城中的重建,安排将士的整顿等等,不一而足,竟然一直都没有去看邹月儿。
难道,事情出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说,月儿她……她怎么了?”申天宁罕见地失态了,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心中更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可是,雷青这张棺材脸,这时候都这表情了,会是好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