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再也睡不着了，起劲踢了春兰几脚，春兰吃痛，翻了个身，不悦的咕哝：“嬷嬷你踢我干啥？”
嬷嬷起身，拉了春兰一把，看着春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春兰睁开了眼睛，随即摇了摇头：“外面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嬷嬷你别扒拉我了，明日端午，还有很多活要做呢！”
莫不是自己听错，嬷嬷静耳又听了一会，外面静悄悄，哪有什么声音在哭？
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嬷嬷倒下，那边春兰又接着睡了！
嬷嬷也跟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困的缘故，她也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而这次，那哭声和说话声更加说得明了！
嬷嬷闭着眼睛，听了许久，才听出来，那声音很是凄厉，一边在哭，一边在说！
听了良久，终于听清楚了，那凄厉哭喊的女声一边哭着，一边声音沙哑的喊：“……喜……子，席……子……”
对，就是席子！
嬷嬷静耳听着，那声音在暗夜里面不是很大，却很清晰，周围没有其他杂的什么声音，所以听得清清楚楚！
越来越近，越来越明！
她终于听清楚了，那声音说的是：“……席……子，我的……鞋子……？”
鞋子！？
嬷嬷这下听清楚了！
那声音忽远忽近，有可能是府外面传进来的！
嬷嬷闭上了眼睛接着睡，却突然惊叫了一声，立即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鞋子？！
她惶惶的想起，白日在杂物房捡到的那一双红色的鞋！
莫不是？
她全身颤抖了起来，屋子里面黑糊糊，她突然感觉暗中有许许多多双眼睛在看着她！
静默了一会，她下了床，摸出火折子将屋里的灯点燃了！
光亮了起来，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依然还是自己熟悉的屋子，嬷嬷松了一口气！
将灯放在自己的床头，睁着眼睛又躺下了！
脑海中浪海翻腾，最终汇聚成了一件事，那件事一直在她的心里，好多年！
也是同样的时间，也是同样的端午前一夜，大约也是三更过后的这个时候，她半夜悄悄爬了起来，干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甚至连夫人都不知道！
外面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可嬷嬷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又爬了起来，外面响起了几声鸡鸣！
她在屋子里找了一会，找到一个洗脚的瓷盆，从柜子里面将那包着的鞋子拿了出来，丢在盆子里，倒了一些灯油，呼的一声，火焰燃起！
任你是什么厉鬼，今日碰着了我也要让你魂飞魄散，做人你斗不过我，做鬼我还能怕你不成？
浇了灯油的鞋子燃得很快，不一会儿，盆子里面已经只剩一层乌黑的灰！
嬷嬷拍了拍手，将盆子推到了柜子下面，天上慢慢变得白了起来，她重新躺下，这才发觉无比困倦，一闭眼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