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亨坐在桌前,看着茅棚下面的柱子出神。
老板将馄饨端上桌,“公子,您的馄饨好了。”
转身的同时,他也看了看自己那支着棚顶的柱子。
那是一根黑色的木头,不是榆木,也不是杨柳木,常年受汤气的熏,颜色愈发的黑。
上面不知被谁家的小孩儿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
这就是一根很普通的木头,也没什么奇怪吧,为何每次来,这位公子都要盯着看上老半天。
还有上次那位长得清秀的公子,似乎也看了半天。
心中疑惑不解。
“老板,您今天的馄饨,似乎跟以往的味道不太一样啊。”
魏明亨用筷子轻轻夹起一个馄饨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吃的十分优雅。
与这周遭简陋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哎,我这馄饨摊子恐怕也摆不了多久了。没钱买原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老伴儿的病加重了,我得在家照顾她,得陪着她。”
老板黢黑的脸上布满惆怅。
为生活奔波,为生活所累,只为了活着,这就是普通人的一sheng。
魏明亨将碗筷放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头也没回,离开了。
老板收拾碗筷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的那一锭银子,愣了几秒,再抬头望去,魏明亨的身影已经走远。
老板将东西收拾起来,跳着沉重的担子往城门口走去。
今天是最后一天进城卖馄饨,从明天起,他就在家陪着她。
“老婆子,我回来了,”
老板将担子放在院儿里,从盖着白布的笼屉里端出一碗馄饨,朝屋里走去。
一进门,一道亮光闪过。
手中的碗应声落地。
院子里的月光透过大开的门照进来,照亮了穿屋内,床上一滩鲜血已经缓缓流在了地上,老婆子大睁着双眼,望着门口的方向。
“轰!”
混沌的香味儿,很快被鲜血盖过,金莹剔透的混沌,染成了鲜红色。
城内,只剩一个空棚的摊位前,站在一个锦绣华服男子。
“主子,已经解决了。”
“走吧,把这儿烧了吧。”
简陋的木棚,很快在火中化为了灰烬,灰烬边缘,未烧尽的布旗上,只剩了半个“饨”字。
十三年前,一个小男孩儿在街上迷路了。
他是被人骗出来的,差点丧命。
他走到一家馄饨摊前,看了好久,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才怯生生地开口:“老板,能给我一碗馄饨吃吗?我以后一定按十倍的价钱还给你。”
这时一个妇人走了出来,看着狼狈的男孩儿,心生恻隐:“好,你坐吧,馄饨马上就来。”
她端上来一碗香喷喷的馄饨,里面还加了一些虾仁。
他狼吞虎咽就将那一晚馄饨吃完了,但是他还很饿。
他看到笼屉里还有一碗,想连那一碗也吃掉,但是老板夫妻二人不答应,让他赶紧走。
后来他走了,远远地看到那一碗馄饨被端给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