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士兵沉默着让开了一条路,人群“轰”的一声灵刖挤。
唐棣疾声叫道:“不要挤,一个一个来,让老人和孩子先走!大家放心,这些都是朝廷的军队,朝廷不会对普通百姓乱来的!”
慌乱的人群开始冷静下来,大家开始一个接着一个通过那条小道,有些人已经吓得迈不动双腿,幸好边上有人帮忙搀扶。
时间一点点流逝,江寒月仍拉弓对准江天凌,竟然一点都没动过。
走在后面的百姓此时对江寒月的臂力,才算有了一个直接的认识。
有一个汉子突然站定脚步,对江寒月说道:“世子,您是好人,您一定会洗清冤屈的!我回去之后一定帮您向上苍祷告,您一定能平安回来!”
江寒月只是微微一笑。
人群渐渐减少,当江寒月的身边只剩下唐棣和方云成还有十来个百姓及七、八个青鲤帮下属时,江天凌蓦然宣布,“将路给堵上!”
唐棣厉声喝道:“江天凌,你到底要干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这才注意到原先演武场周围负责维持治安的御林军现在也围过来了,手上皆拿着弓箭,整整齐齐,就立在众人的身后。
这些士兵片刻之前还听从唐棣的调配,现在却拿着弓箭对准他。
江天凌面无表情,将脸上的面罩拉下来,“之前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杀死这么多人传出去总是不大好听。现在只剩二十几个人,我也无所谓了,只要士兵们下手快一点,总是能将你们全部灭口。只要说这些人都是奸细,协同江寒月叛乱,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江天凌说得轻描淡写,唐棣气得浑身发抖,“江天凌,我现在还是朝廷命官,你怎么敢如此胡作非为?!”
江天凌哼了一声,“胡作非为?我并不是胡作非为,谁叫你之前一直护着江寒月呢?那天玉无瑕闯入公堂拿出这么荒谬的理由,你居然就信了,甚至还隐隐指责四殿下诬告,将你们一起射杀在这里,那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江寒月冷声说道:“这些都是无辜的人!你连唐棣都要射杀,难道不怕遭天下人唾弃?”
江天凌指着江寒月手上的弓箭说道:“江寒月,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你的箭术很是不错,拉弓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手还不曾抖上一下,只要你下定决心对准我来这么三箭,我肯定无法活命,趁着大乱的时候你往人群里一钻,或者干脆拉两个普通百姓挡住箭镞,你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但是你太软弱了,你太讲究什么无辜不无辜了,你硬生生浪费了大量的力气逼着我开路,好像你拉开弓就能逼我放走百姓一样。
“但实际上你浪费了自己的体力,整整半个时辰你一动都不敢动,你的精神和体力都被极大的损耗了,我现在让陌刀队上前你也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我说江寒月啊,你活下来不容易,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白白送了自己的一条命,你说值不值啊?”
江寒月仍旧不为所动,“你弄死我之前,我必定先将你射死,你信还是不信?”
江天凌轻笑,“信,我当然信。只是现在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你将我弄死后,就将你的造反罪名落实了,你的小侍女们都会被拉出去卖了,你在青山书院亲近的同窗都会被抓出来严密审查。琅琊牙行说不定也会被迫关门,秋海棠人脉再广也会被折腾得半死不活……嗯,更重要的,在场的这二十多人,再也无人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