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折腾得累了,之后他们尽可能快速地擦干身体和头发,换上睡衣。各自喝了一杯热牛奶,无瑕一躺上床就没了声响。
倒是江寒月还睁着眼,他侧身拥着无瑕,将脸埋在她仍微湿的秀发中。
黑夜中,他幽声轻问:“无瑕,你是不是……已经有一点爱我?”
无瑕没有回答,她假装睡着了,可怎么也控制不了眼底那股涩意。甚至不敢眨眼,怕一动,就会哭泣。
她不能爱上他。他们本是不同路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块?
这婚姻……她看不见出口。
清晨,男人摸索着打开冰箱,凭藉着记忆在里头找到一包全麦土司,随后他关上冰箱门,打开塑胶袋口,取出两片土司缓缓放进桌台上的烤土司机,按下按钮不久,阵阵面包香便扑鼻而来。约莫一分钟后。土司从机器里弹起,他手上捉着一柄抹刀,小心翼翼地将奶油抹在酥热的土司上。替两片土司抹上奶油后,他又转过身,拿起一罐鲜奶,将之倒进杯子里,不小心倒太满了,溢出一些,他赶紧抽出一旁木架上的卷筒纸巾,在杯缘和桌面上抹了抹,随后才扭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洗了手,而后将装有鲜奶的杯子放进温奶器里。
做完这些事后,他坐在小吧台旁,脸上带着不自觉的期待等着时间流逝。
等待之际,偶尔会见他望着虚空喃喃自语。比如——
“是摊牌的时候了,一直拖着,终归不是办法。”
“我仔细考虑过了,也做好了决定,但我还是想先听听你的说法。”
“是啊,我不了解你,甚至一开始我还讨厌过你,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讨厌了,只是不知道你对我又是什么感觉?你……有心疼过我吧,无瑕,你……可有一点点爱我?”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寒月。
他闭起眼睛,片刻又睁开,听见大厅那边传来自鸣钟报时的声音。
早上七点整了。
无瑕一向没有睡迟过,就算赖床,也会在早上七点以前起床。
是他早起了,还没六点就醒来。当时身边的她还在睡,想来她昨晚真的累到了,便没吵醒她,自己轻手轻脚地下床盥洗、穿衣,甚至还进厨房喂饱自己,然后,替她也准备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等她醒来,摊牌。
是的,他们这婚姻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无论如何都得做出决定,还是趁早摊牌吧!
他闭着眼睛,想着等一会儿无瑕下楼来时要告诉她的话,同时提醒自己……姿态不能放太低,不然定会被她取笑;但也不能太高调,免得惹她生气,故意唱起反调。倘若不小心吵了起来,他怕自己会忘记原本想讲的话。
所以不能吵。他告诉自己。他们需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
就这样,江寒月一边做着谈话的准备,一边数着时间。
好半晌,他猛然回过神,皱着眉想道,几点了?
大厅里的自鸣钟这时再度响起,竟是八点整了。他怔了怔,意外无瑕会睡到这么晚。
看来昨晚是真把她累坏了。江寒月唇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重新烤了两片新鲜的土司后,他一手捧着装有热牛奶和土司的托盘,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踩着谨慎的脚步稳稳地上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