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开一看这些照片,不由得“咦”了一声.赞道:“这些照片拍得极好。是谁拍的?”
“是无瑕拍的。”江寒月一向不爱照相.却不知无瑕趁他不注意时,竟然偷拍了这么多照片。而且拍得还极好。
“想不到嫂子这么有天分。”一同欣赏了这些一照片好半晌,江云开终于说明来意,笑道:“我这阵子都在玩竞速帆船,不在国内,昨天回来才听说堂哥动了手术,看来应该是恢复得很好了吧?”
江云开一向是家族里不受宠爱的孩子,自由放荡惯了,已经被视为无可救药。正因如此,江寒月反而还能跟他谈一谈话。听见他问,便回答:“看是看得见了,就是有点畏光。”所以这几天都戴着墨镜。
“云锁他们都说你看不见,这是怎么回事?”江云开好奇问。
江寒月还在欣赏那些被偷拍的照片,头也没抬地笑道:“有时看得见,是因为有想看见的事物;而有时看不见,是因为就算看见了,也没有意义。”
江云开立刻反应过来,点头说:“原来如此,我懂了。”
“你懂?”江寒月饶有兴味地抬起头来,看向江云开。
“这话别人也许不懂,可我就不一样了。”身为家族里的叛逆者,江云开笑道:“难怪王医师说你手术没失败,可也不敢说已经成功。堂哥你这双眼睛,十之八九是罹患了‘心理性间歇失明症候群’,你评评,我说的对也不对?”
看完了照片,江寒月再度戴上墨镜,笑答:“对。”
他这眼,的确是罹患了“心理性间歇失明症侯群”。
从此以后,他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
失而复明的他,往后的人生里都只会注视那些,对他来说真正有意义的事物,再不会对那些没有意义的多瞧上一眼了。
“云开。”江寒月诚心地道:“虽然你没有念完医学系当心理医生,确实很可惜,可是人生苦短,实在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讨好别人上。”
闻言,江云开叹息了声。“我爸如果也跟堂哥一样开明,我的日子就会好过多啦。”
可惜人生总是很难尽如人意。这一点,他们倒是都知道的,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闲聊半晌,江云开临去前问:“嫂子呢?准备什么时候接她回来?”
江寒月站在家门口,看着远处层峦叠翠的山岭春色,幽幽答说:“再过一阵子吧。”他想再给无瑕一段时间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届时,才是他们见面的时候。
“你忍得住?”江云开调侃。
“忍不住也得忍。”江寒月深有体会地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一个月后。江寒月方启程南下。带着程律师交给他的另一把钥匙,去开启无瑕的心门。
玛莉的小楼看起来荒芜却隐含生趣,他在其中等了一个礼拜,终于等到他一心所系的女子打开屋子大门。
他转过身,看见她。阳光自她身后斜斜照入,驱走他心中的阴影。
这是无瑕,他知道。不会是别人。
他终于等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