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红日已渐渐升高了,弥漫于整个鹿屠门上空的飘渺雾气在阳光之下飞快的蒸发消融了。光线透过层层晨霭,将寒阳斋笼罩在其中。
而此时的寒阳斋,从外面看,便只是一座恢弘无限的宫殿,成虎踞龙盘之势,雄落于寒阳院正中,镇压一方气运。殿外毫无人影,仅古树数棵,排在左右,便如坚守万年不变的护卫,高入云霄,直插苍穹。
而倘若靠的近些,便能隐约听见从殿中传出来的声音,嘈杂沸腾,而若立于殿门口处,那繁闹之声像是要将殿顶掀开一般。
而无疑,张池就是这片喧嚣的正中央。
在他面前,方才被绊倒之人气势汹汹,眼神阴鸷蛰伏。而来人露出清浅的笑容,毫无做作,浑然天成,仿若三月春风,而他的面容又极为俊朗,俯仰之间,神态自若。他对张池淡淡笑道:“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李浩然。”
这个名字微微有点熟悉,像是在何处听过一次,可是思绪偏偏在此刻断续,想要忆起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
倒是围观众人皆都张大嘴,眼睛大睁,一片哗然之色。而后窃语之声纷纷,如细风卷过的海边,波浪粼粼,却零碎难拾。
张池思沉良久,终是摇摇头,面向来人,不好意思道:“我叫张池,但是兄台,实在惭愧,只是我并未听过兄台的名字。”
来人微一愣神,脸色淡然不变,就连微笑都继续和风缓抚,未曾有人看到过他瞳孔之中,一抹黑羽暗影,恍然飘过,一闪而逝。
那叫李浩然的人对张池抱拳,道:“我也仅是今年新入寒阳院的普通弟子,同兄台一般无二,兄台记不得在下的名字实属正常。”
张池也对李浩然微一抱拳,算是回答。
“不知张兄何时履行自己的承诺呢?”李浩然语气平和道。
张池不禁呆了一呆,已脱口而出,道:“承诺?我对李兄作出过何种承诺吗,我怎么却不记得了?”
李浩然淡然一笑,道:“张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你答应向忠明兄道歉,为他将鞋擦拭干净,莫非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张池心中一急,道:“我仅仅答应向这位兄台道歉,何时说过为他擦拭鞋子?还望李兄不要强人所难。大不了等今日毕,我再为这位兄台浆洗一下。”
“这些并非是我等所需要的,”李浩然摇摇头,表情一如既往,“我想徐兄也不会在乎这双鞋子,只是我们需要张兄一个道歉的诚意。”
“如果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让我跪在地上为徐兄擦鞋,就是所谓的诚意?”张池的语气渐渐冷下来,道:“若是如此,那对不起,我做不到。”
李浩然的手指点在身旁朱红色圆柱上,一下一下,敲声沉闷,在周围隐隐回荡。他没有再看张池,眼睛终于慢慢眯起来,道:“如此看来,张兄是不想道歉了?”
张池深呼一口气,道:“恕难从命。”
李浩然一字一句道:“很好很好。”
下一刻,李浩然、身上突然散发出莫大的气势,围观此处之人皆都未曾料到,被气势压制的步步后退,一片惊呼之声。而随着脚步连续,他们纷纷释放出自己的气势,以抵御李浩然的冲击。果不愧为能入选鹿屠门弟子,人群之中不少人气势已成风云之行,显然颇有火候。
张池只感一只重锤敲进胸膛之中,势不可挡,一路摧枯拉朽。他尚未有所反应,便已被冲的向后飞起来,重重砸在身后墙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