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规模不大,早已被水雾覆盖,只剩一片朦胧。此时小羊化作面部加铠的勇猛大羊,以护盾姿态出现在岛上,如守护神般将所有人都保护在里面。
护盾中,多种元气都有释放,虽说程度不大,可每个人,特别是克制水行的土行和在海上方便行动的水行最有体现。可即便隔着这么多元气,其外水雾中的老者,目光如穿透一切,和夏萧对视起来。
夏萧皱眉,目光中含着不卑不亢之气,手臂下意识抬起,将小语挡在身后。他为何以这等目光看自己?夏萧一头雾水,可他看到的那对眼睛,含着一种极端的愤怒,似见到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
“小子,你体内有人皇的烙印?”
夏萧愣愣的点了头,他不知道人皇是谁,可烙印一词,向来用在灵契之祖身上。他并非发声,虽相隔极远,可他相信那位老者能看到。果真,后者立即发出愤怒之声,犹如雷鸣,震的天地共颤,岛屿将沦陷于大海。
剧烈的颤抖令所有人东倒西歪,这股连空气都为之震动的怒气,小觑不得。可笛木利还在此处,岂会袖手旁观?一凝眸,一股元气平复这等动静,可难以平复那位老者的心情。他情绪过激,吼道:
“罪不可恕的女人,封锁我等种族三万年,现在我刚挣脱,又派你来抵拦我?”
女人?谁?是灵契之祖吗?
夏萧的大脑还正运转,已有滂沱大雨落下。每一滴雨水,都是纯正磅礴的水元气,它们高度凝缩,滴在大羊的护罩上时,猛地掀起剧烈的涟漪,险些将其冲破。这等威力,令笛木利更加确定,这位老者和自己实力相当,甚至在自己之上。那些晶莹剔透,甚至有奇异之光的雨水,估计只用一滴,便可炸起一片海。
元气加固,先前还在雨中摇晃不定的护罩一瞬间硬气起来。大雨冲刷不停,可影响不了它丝毫。这将是场漫长的拉锯战,夏萧虽在护罩中,可耳中的雨声如身处其中,经受大雨冲刷或任由它落在身上。
极大的雨点打在夏萧身上,令其一阵生疼。这股痛觉如面部被雨滴撕裂,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一切只是幻觉,包括他此时所处的场景,也只是虚假的世界。
夏萧先前站在山丘上,现在却站在海面,四周开阔,一座岛屿也没有。他四周只有大雨,它们打在夏萧头顶,像一根根小棍连续不断的敲打他的身体。那是元气所不能阻挡的雨滴,欺骗了他的神经,令其感觉到持续且不间断的疼。
脚边的海面和四周都被溅起极大的涟漪,可海面未动,也没有浪,雨声即便浩大了些,可四周依旧安静,安静的只有雨的声音。在没有节奏可言的雨声中,夏萧异常冷静,等着老者率先开口。
既然知道这是幻境,夏萧便不会深陷其中,他只是站着,似头顶和身上不停敲着的木棍带不来任何痛觉。小棍如敲木鱼,连续不断,可夏萧只是看着前方,听着静默的雨声,孤独不知过了多久。
雨中,夏萧的眼瞳猛地一颤,似缓过神来,可依旧在这片世界。这片世界给其无与伦比的真切感,而下一道出现的声音,令大海开始絮乱。
“说!那个女人去了何处?”
苍老声引得海浪卷起,带起涛声重重,其中还有雷电。夏萧尽力保持着冷静,半蹲下身子,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至于被浪花卷走。可这苍老男声口中的女人,是否是灵契之主?他不敢确定,可只能想到她。可这老者,不知她已成神?
“说!她在哪?”
吼声因愤怒且用力过猛,显得有些嘶哑。其下,海浪开始卷动,朝夏萧当头打来。他在其下奔疾,可还是被卷入海中。空灵声随着冰凉海水灌入耳中而响起,夏萧听到的雨声戛然而止,他听到海底有哀鸣,声声凄凉入骨。
其下有什么?
夏萧有些好奇,深色的海底像一座黑色的监狱,关押着无数生灵。他们经受不住暗无天日,可又逃不出去,只有日夜如此,令人听而远之。这等一声未停,一声又起的哀叫,但凡人听着,都会觉得不适。
夏萧还是想知道其下有什么,可一只大手猛地将其拉回海面,并将他摔在上面。海水与雨卷积成一只大手,将夏萧按住,巨力令其作呕,感觉内脏要被挤出体外。而空中不断落下的雨,打在他脸上,令其在疼痛中睁不开眼。
苍老嘶哑的男声还在问那个女人在哪,夏萧终于沉默不下去,手掌抹了把脸,虽说一瞬又被雨水浸湿,可近乎吼道:
“你在说谁?”
“你体内有她留下的烙印,别给我装蒜!”
雨水化作水柱,轰然落在夏萧身上。这股疼痛,即便夏萧足够冷静,知道这里是幻境,且受到的伤痛都是大脑神经的错误反应,可还是不敢忽视。这样的冲击若再来几次,他恐怕就要昏死在幻境。剧烈的疼痛只能打破梦境,可无法撕裂幻境,相反,夏萧若昏死在幻境中,会越陷越深。
夏萧很少中幻境招数,可谨慎的性子改变不了。水柱于海面散开,泛起涟漪后,又被大雨带来的水痕涟漪打破。
“你不说名,我怎么知道你在说她?况且她已成神,下落岂是我能掌握的?”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