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正殿内。
明亮堂皇的大殿中,一名中年男子坐于正位,相貌平凡,身穿便服,手持书卷,在认真参读。当读到不解之处,微微皱眉,便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威严。
他便是星月城的城主,姓秦名武,是星月城中最强的男人。
大周一共有十座主城,若以强弱而论,星月城只能排到末尾,不过每位主城城主,都是一方大员的存在,担任着镇压一方的使命,本身实力自然不可能弱,更是有传言声称,星月城主秦武是一名化形境的存在。
化形境对于星月城而言,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了。至于这个传言是否属实,也没人知道,因为星月城主自上任以来,从来没有出过手。
忽然一名士兵走进大殿,手持一封书函,跪下说道:“城主大人,这是言传府主慕大人的书函。”
秦武道:“呈上来。”
那士兵走到近前,双手奉上。秦武伸手接过,将信函拆开,取出其中纸张,共有三张。
而那名士兵则退到一旁。
秦武目光扫动,很快看完,眉头微皱,凝思片刻,对那士兵说道:“去请邱统领过来。”
那士兵应道:“是。”接令退下,出了正殿,奉命去请邱统领了。
隔了一会,一名五大三粗的大汉走进正殿,神态举止威武雄壮,对着秦武略施一礼,恭敬说道:“城主大人。”
这名大汉姓邱名定云,别看他长了一脸络腮胡子,说话粗声粗气,长得跟寻常莽夫似的,却是个粗中带细的人。他身居城卫军统领,是星月城主的得力干将兼心腹,秦武有事之时,都会跟他商量。
“坐吧。”
等到邱云定坐在下方上首一张矮桌之上时,秦武问道:“昨晚之事,可有线索?”
邱云定想了想,道:“据天云客栈的人所说,那住客名为‘杨易’,是个少年,此时那人已经不知去向,卑职以为,他是杀死玉衡的凶手无疑,只是属下有点奇怪。”
秦武“哦”了一声,看向他,道:“哪里奇怪?”
邱云定道:“战斗地点是那‘杨易’的居所,而玉衡为何到了天云客栈,这……这倒象是玉衡去对那‘杨易’不利,低估了对手,结果反而被杀了。不过毕竟是杀了人,这凶手无论如何也得寻出来的。”
秦武点了点头,说道:“你看看这个。”手中拿着三张纸张,轻轻一扬手,纸张飞出,正好落到邱云定身前矮桌之上。
邱云定拿起那三张纸观看,但见一张纸字迹飞扬,而另外两张则是两幅画象。
这两幅画象画着的各是一个少年,一个样貌清秀俊朗,正是胡天宇。而另一个少年眼小阔嘴,长相平凡,若是胡天宇在此,定能认出,这相貌正是当玉炎送他的那张面具的相貌,只不过如今胡天宇已领悟这面具的结构,可任意改变相貌。
邱云定先是凝视着两张画象半响,随即阅读着那张字迹飞扬的信函,读着读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等到全部看完,才看向上方的星月城主,说道:“昨夜城中出现这样的事情,若依照府主大人这些要求去办,原是无可厚非,不过,却是越权了。”
秦武面无表情,说道:“你觉得如何?”
邱云定冷笑道:“卑职以为,他这次过份了。上面说到,要出动一半城卫,挨家挨户去搜查,辑拿凶手。又说那凶手戴有易容面具,须得往每个人脸上都检查一遍。还有连我们城卫军中,也有可能混进了那个凶手。至于最后一条,更是过份,准许民众入城,禁止出城。”
秦武道:“你认为要不要依照他说的去做?”
邱云定朝秦武拱手道:“城主大人,您才是城主,怎能什么事都听他说?依卑职看,叫他去吃屎算了。”
大凡当兵的无不粗鄙,邱云定是真正上过战场,沐浴西凉军血液混来了今天的官职,有着当兵的习性,说话都是有一句说一句,此时激动起来,直接让言传府主去吃屎了。
秦武听了只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
只听邱云定声量加大,粗嗓子几个是吼了出来:“星月城中,有三成是灵士,他娘的,若依照这条件一一去办,这阻力有多大?他一点都不清楚,只会胡乱的指手划脚。”
缓过一口气,邱云定又道:“不过,听说那家伙这几年府主当得不错,受到上调,过不久便会卸去府主一职,到皇都总府去当一名长老,从此潜心刻画战法玉简。这言传府影响太大,咱们再忍他一忍,最好别拂逆他,这家伙不是个有肚量的人,说不定到了皇都,会参咱们一本。这言传师就他妈不能轻易得罪。”
开口一个“家伙”闭口一个家伙,在星月城中,敢这么称呼言传府主,大慨也只有这个粗大个了。
秦武一拍桌案,道:“你说得对,言传师可不能轻易得罪。这样吧,你传令下去,将这两副画象张贴出去,正式通辑这两人。出动三千城卫军去搜索凶手,至于“每人脸上都要检查是否戴了脸具”这条,就不必了,只检查可疑之人。城卫军是最忠心的士兵,绝不会知法犯法,第三条直接免了。最后一条进城放行,出城仔细检查。”
邱云定听得一怔,说道:“城主大人,不是说言传师最好不要得罪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