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在议事大厅里,马冲召集军政部门的负责人开会了。
马冲看了看众人投来的目光“下面开会吧,今天的这个会只有一点,总结这次战斗的得与失。谁先来说说。”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说都没先开口。马冲看着马跃。马跃领会到了马冲的意图,他站起来说“我先说吧,这次战斗我只讲我们失败的地方,第一个就是我们不熟悉地形,正是因为对地形的不熟悉,造成了重刀团和步兵团原本相互呼应的格局被打破,战场的格局被打乱。
第二个就是指挥员指挥不当,头脑发热,做出了一名指挥员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冲动。如果步兵团在夜间遭遇羌笛人,不明情况就开打,损失还是严重的。对方也是遭遇战,两家都是遭遇,那么克制的一方一定会占据主动。冲动的一方则陷入被动。”
王彦兵站了出来,原本这样的会议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因为刘东的阵亡,步兵团群龙无首,按照常理,应该是第一大队的于波暂时接替团长职务,但于波因为忙于补充兵源,实在分不开身,王彦兵就代替于波来参加会议。
当他听到马跃公开批评刘东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他嚷嚷道“马大队的话有道理,但是步兵团各个奋勇杀敌,不死不归,连团长都阵亡了,你这么批评我们的团长,他在九泉之下能合眼吗?且不说别的,单论杀敌,步兵团虽四大队全体阵亡,但羌笛人比我们死的还多,他们用生命证明了自己是合格的大梁官兵,你这么说,不怕大家伙会寒心吗?”
王彦兵的话引起了在座人士的交头接耳,有同意他的,也有反对他的。一片嗡嗡之声。马跃其实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他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的本意就是给自己的兄弟马冲解围。
马冲何尝不是这样想,他是主帅,是统领全军的灵魂人物,他的一言一行,下属一呼百应,所以他随便说什么话都有可能成为众人心中的金科玉律。
他不能批评步兵团,尽管就事论事,步兵团的确该批,甚至是要惩罚的,但鉴于一个大队全体阵亡,团长也以身殉职。要是他说了,恐怕真的是定了调调,真有可能伤了步兵团的心,所以必须要有人替他出来说出这些话,马跃真是好兄长,很快明白了马冲的意图,站出来替他说了。
这样一来,即达到了批评的目的,同时也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马冲看着众人的议论,甚至有些畏惧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突然心里有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马跃看了看正在议论的众人,微笑着说“王大队过虑了,步兵团的战力在咱们大梁军那是数一数二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我们现在抛去战争的角度来说,在战略上,步兵团这次做的却有失误之处。”
王彦兵说话了“如果说步兵团在这次战役中有过错,那么重刀团为何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开始就拿我们步兵团开刀。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
马跃示意王彦兵不要激动“重刀团这次因为迷路,导致与步兵团未能形成呼应,责任是有的,但大本营也是有责任的,在没能有向导的情况下,盲目出兵,马冲兄弟是要检讨的。”
马冲站起来“我虚心接受马跃大哥的批评,这次作战,步兵团损失严重,大本营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是步兵团在战斗指挥上的失误也是要引起我们所有人警惕的。我想告诉诸位指挥员,在战场上要灵活机动的运用战术,不要教条,不要照本宣科,更不要一时冲动,以后我们还要组织全体指挥员学习临战指挥。”
马冲口中的指挥员,临战指挥、教条等词汇,在外人听来很陌生,但大梁军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顿了顿,马冲说“步兵团虽然在战术上出现了失误,但全体将士能浴血战场,不畏生死,精神是值得肯定的。我也希望其他的部队学习步兵团这种不怕死,敢去死的精神。这次我们和羌笛的月亮湖部落遭遇战,根据斥候大队最新的报告,月亮湖部落的损失也是很惨重的,他们已经向南方退却,所以我决定,派一支军队驻扎在棋盘镇,监视敌人动向,其余的部队原地整训。”
“重刀团的来了没有?来了就出来说句话,别跟个缩头乌龟似得,声也不吭一下。”王彦兵的火爆脾气真是让人无可奈何。看来他今天非要拉着重刀团出来陪绑。
潘武阳站了起来“这次步兵团的兄弟损失惨重,重刀团负有很大的责任,加入我们能及时赶到,战场的形势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究其原因,还是我们对地理地貌不熟悉,对于困难的准备不充分,没有事先设定应急预案,没有在失去方向后,及时纠正。总之原因有很多,根本上其实就是我们平时对于地形研究学习的不够,只顾着上阵杀敌就是本事,其实还有很多东西根本就不明白。那些也是本事。”
潘武阳的话立刻得到了与会人员的掌声,脸马冲都没有想到一向不善言辞的潘武阳怎么会有这样的口才和见地。他对潘武阳要重新认识了。
王彦兵听完了这些话,也就不再言语了。人家都已经很深刻的认识到了问题,说的入木三分,自己再去纠结,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人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了。
看到众人都不在言语了。马冲突然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