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扶我上船,你这蠢货,你们掩护。”受伤的机枪手搭手在那胆小的兄弟肩上,冒着枪林弹雨爬上船。船舱里伤员过半,五叔取来药箱帮忙上药。眼见岸上岛国兵集结,正准备加强火力,雷乐瞅准时机,跑去船务的小楼屋顶,放了一枚礼花。
看到讯号,五叔对船舱里的兄弟们唤道:“大家在坚持五分钟,等岛国人的军舰过来,咱们就开船突围!”
岛国兵火力太强,一众在岸上抵抗的弟兄撤回船上,把正要出去的五叔挤了回去。
“怎么了?”
“岛国兵的火力太强,我们就剩下这几个兄弟了。五叔,不能再拼了,开船吧。”一脸黢黑的兄弟指着身旁的几个负了轻伤的兄弟说道。
整间船舱里的兄弟都是跟着五叔一起从老家来到虎门谋生的,如今看着一个个兄弟受伤、挨枪子,任凭雷乐给双倍的价钱也无法进行下去。毕竟钱再多,也买不来命。收起枪,走去船头,用最原始的方式告知雇主,计划取消。
雷乐看着码头上的五叔挥摆着手臂,用苦力的暗语告知他,他们要撤退的消息。眼见大事可成,可就差岛国兵的军舰出动,只要在有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能依照计划引开岛国兵主力,放跑吴超掌控的那艘小艇到公海上。
“叫所有人上船,不能让岛国兵的军舰进港。走!”五叔跑回船舱一声令下,未受伤的兄弟冲出船舱,举着冲锋枪掩护其他人去开船,虽然能击退部分岛国兵,但始终寡不敌众。
“一个人死,总比大家一起死好。我生不离开虎门,死也要做虎门忠魂!走啊。”年轻的兄弟宁为大义而亡,推开伤员跳上岸,用他的生命掩护拖住岛国兵的进攻,最后拉响手雷与近前的岛国兵同归一尽。
“轰!”
看着码头上窜起的火焰足足三丈高,雷乐站在船务室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五叔的兄弟引爆了那枚手雷,跟十几个岛国人同归于尽,粉身碎骨的没落下一具全尸。看得人心颤栗,激起了同仇敌忾的意识。
眼见大事可成,可五叔和他那班兄弟提早拔锚起航。岛国兵的军舰泊在码头上,几艘巡逻艇追出码头水域。一队宪兵进到船务室里把雷乐带走,节节掩护的退到码头外,他惊讶的看到北野善坐在车里,心里忐忑了下,上了他的车。
“没受伤吧,我的侄女婿?”北野善关心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我的货全被这些士兵的子弹打烂了,损失了几万块。”雷乐不悦的报着损失的账目。
“这点钱算什么,比起你给工部局坂田源四郎的那笔才叫多。就在刚刚,坂田君已经为天皇捐躯,在他临死前,我们的人在他的办公室里把你给他的三百万军票拿了回来,另外我还找到一些对你不利的东西,要不要看看?”
“叔叔别开玩笑了,那些钱不是我送给坂田君的,是他带人包围了我家,要我跟他做生意出的本钱。至于你说的,找到什么不利我的东西,是什么这么了不起,拿出来我瞧瞧。”雷乐故作姿态,反将一军道。
北野善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坂田源四郎拟定的合作计划书,还有一张两千万的存票交到雷乐手里。
“这个你怎么说!”
“原来这张存票在这里,那天坂田君来过之后我就找不到了,原来被他顺走了。要是我抓到谁是内奸,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雷乐愤怒的看着手上的那张编号再熟悉不过的存票,刘倩的那晚宽衣解带不过是来了一招顺手牵羊,他只是将计就计的揪出幕后的那条大鱼。如今存票在手,北野善枉做小人,再难拿回去,眼睁睁的看着他收藏在衬衣兜里。
“这!”
雷乐撕毁了手上那份计划书,下了车,将纸片跑上天空,黑鬼带头推开车旁的岛国兵,叉腰站在车门旁,一众早有准备的手下迎了上来。
“你给我听着,我没做过的事你最好别冤枉我!我警告你,我现在心情很不爽,最好在我没发火之前带着这些兵离开码头!”雷乐不知从哪来的邪火,转身指着车里的北野善呼喝道。
北野善不想再碰钉子,摆手要司机开车。一队驻守在码头的宪兵也各自带回,留下一支小分队在码头巡查。
披上大衣,雷乐眼神犀利的看着岛国兵撤走。黑鬼附耳说了几句,他白了一眼站在码头入口看门的哨兵,带人朝货柜区走去。刘倩被捆住手脚,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她幽怨的神情看着他们走近,挣扎了下,仰在地上不动。
黑鬼叫人抬她上船,避开了码头上岛国兵的巡查,在小艇上,一直待到晚上。雷乐坐在舢板上抽着烟,目光中多有留情,可她的眼神里不是情,而是想要逃跑慌张神色,她不确定这艘小艇会开去哪儿,更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死在这小艇上。毕竟出来做事,就注定迟早要还的。
坐在小艇上,看着湖光的波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一个让雷乐牵挂的人。取出脖颈上的那条链子,看着上面的名字‘麻鹰’,刘倩的目光聚焦在了那条链子上,眼神游离的好似在想着些什么,他熄掉指间的香烟,走进船舱,招呼了声,小艇拔锚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