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鬼营的人特有的标志。”
“想不到你还挺念旧的,只可惜这条链子的主人在你遇见的那个晚上吞物自杀了。”洛婷感伤道。
“能跟我说说吗?”
走去一块大石头跟前坐下,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望向山坡下河道的溪流,感伤道:“你走之后我再那个冷巷里遇见了一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颓废,但昔日的模样我还是能辨认的出那是他。”吸了一口烟,又道:“他给我了两样东西,一本他多年来的如何制作炸弹的笔记,另一个就是我脖子上戴的这条链子。”
眼前湿润,顿时那晚的影像挥之不去的重现在洛婷的眼前……
“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
“因为我没时间了。”秃鹰解开衣扣,伤口随处可见,不似被人打伤留下的而是弹片残余。
洛婷收下秃鹰手里的本子,站得很远。看着他拔出身上的弹片,猛地吃进嘴里。
“你这是干什么!”洛婷蹲下身,抱住秃鹰晃道。
“不死不足以明心志,只有我死了你才会真正的放下心里的那块大石。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再也不相欠。”秃鹰口吐血红的残喘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为什么要让我放下。”洛婷哭喊道。
“就这样,他离开了我,而我却答应他做他未完成的事。”洛婷灭掉指间的烟蒂,抬头看向听故事的雷乐。
洛婷与秃鹰的爱情故事不过是人间的一粒微砂那样渺小,雷乐取出他脖颈上的那枚姓名牌时,‘麻鹰’的名字晃动在她眼前。
“她是谁?”
“曾经我的联络人。”雷乐坐下,拿着姓名牌说故事:“这个牌子的主人在鹰组充当联络员的身份,秃鹰是爆破手。原本我们有六个人,在一起训练的日子很开心,但是后来在外围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的中间出了叛徒。”
“是秃鹰吗?”
“不,他只是从犯。主谋是岛国人北野善,策划是鹰组的狙击手飞鹰。”雷乐握紧手里的姓名牌,怨怒的说道。
“我愿意替秃鹰赎罪,从今而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洛婷抚慰着雷乐心里的伤痛,可她却不知这伤痛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无法抚平。
“麻鹰是我的爱情启蒙导师,她教会我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也教会我如何面对挫折、面对接踵而至的挑战。起初我以为我身边多几个女人就会忘了她,其实不是。”雷乐的眼神有些感伤,双手不自然的垂下:“我与她虽然没有感情,但是短暂的相处之后,我才发现她是那么的特别。所以你刚才说你要替代秃鹰来完成他未了的心愿,实际上是在自欺欺人。你根本替代不了他,就像我身边的其他女人一样,替代不了麻鹰的位置。”
洛婷陷入沉思,雷乐上马扬鞭而去……
失手的洛婷知道雷乐要她去截那批烟土的意义,不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是为了良心。整个香港陷入岛国人之手后,香港的老百姓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如果在让北野家族的这批烟土流入市面,那无疑是又在香港的老百姓身上在撒把盐。看着他驾马远去,她暗下誓言,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这个任务。
上马后,她一路慢骑,脑袋里想的全是关于去截北野家烟土的那件事。她知道此刻如果再去北野家那边要货,无疑是自找麻烦,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地危险。把马拴进马厩,命令士兵开车送她前往三角码头。
码头上的工人聚在货仓里排队打饭准备晚餐,九妹坐在桌前清点着一日的收益,蔡玉珠帮手打来一碗热腾腾的粥放在桌上。刚坐下,只见一身军装打扮的洛婷走进,货舱里的工人和那些前来寻找营生的女子们畏惧地看向她。
“你是?”九妹放下手上的忙活,起身问道。
“是我,洛婷。”摘掉军帽,洛婷一脸惨淡的说道。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你居然变了个人?”九妹上眼打量着洛婷。
“对不起,我来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蔡玉珠好奇的问道。
洛婷一脸为难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安的神色。九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曾经也在雷乐的眼里看到过这样这样的神色,倒了杯水递给她,等待着她的倾诉。蔡玉珠有些耐不住性子,想要开口问她,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坐在桌前,翻着账本等候。
喝了口水,洛婷看着九妹说道:“上午我去找了雨田大佐并做了岛国兵上尉,本以为这是个好的开始。谁知道他让我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破坏北野家的烟土生意,命我带人去截货。不料失败,我的人没有得手,回来的时候他没有责罚我,也没有说关于那批烟土的后续事情要如何做,所以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我想去把货拿过来。”
“这种事情很难说,而且我也帮不上忙。上午你求我收留你的这些姐妹,我答应你了。现在你过来找我,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找些人把北野家的那些货拿过来吧?”九妹委婉地回绝道。
戴上军帽,洛婷俨然觉得此刻的自己也可以是这身‘皮’的真正主人。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今非昔比,是大岛国皇军的上尉。放下手里的水杯到桌上,背过手,径直朝码头外的泊车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