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漆门,气势磅礴的大殿,门口两只石狮子由坚硬无比的大理石打造而成,名门大家常以此作镇守家门之用。门前种植一排枫树,此时正是深秋时节,正值霜叶红于二月花之际,一树落叶飘飘洒洒红似落花。因“枫”与“封”谐音,寓意受封进爵,枫叶又是红色,寓意鸿运当头,故此家在门前种植枫树,以讨个升官发财的好兆头。
这是慕冰第二次来到陆府。
守门家丁见是慕冰,便不由分说打开大门迎接,并立刻匆匆回去通报。
他们的伤现在还没有好,被卸下又装上的胳膊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他们不敢招惹慕冰,谁也不会忘记几日前就是这个面容英俊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的男子,把陆府所有花高价雇佣的一流打手打成了半残。
他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因为不想取人性命,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所以打到半残就收手。
此人武艺之高,已非他们之流能够摸清的,所以这次他再次“拜访”,所有家丁都不敢再拦。
尤其是……小姐吩咐过,要好生招待慕冰公子,并将他作为极为尊贵的客人对待。
他们不知道慕冰是什么来头,也不在乎,只想保住自己的胳膊和在陆家的这口饭,所以都对慕冰毕恭毕敬。
“慕冰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一个妩媚的声音传来,一位妙龄女子从内殿中走了出来。这位女子身着华衣,粉黄相间的裙衫乃是极为珍贵的冰蚕丝织成,寻常人家一辈子的积蓄攒起来也不过只够买下一小块丝帕,而眼前的女子却将其织成的华服穿在身上,其尊贵由此可见非同一般。再看这女子的长相,用美若天仙来形容也是完全不为过。雪白的皮肤细腻如瓷,一双柳叶弯眉美如天山新月,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若是寻常男子见了,怕是早已倾倒在这绝色的容颜之下,即使为她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此女正是陆云兮,朝中一品官员陆鸿涛的女儿,萧子墨的未婚妻。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翩翩佳人,慕冰却没有正眼看她,反而将目光定格在了她身后的丫鬟身上。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肉嘟嘟的包子脸,看见这位俊俏的公子在看她,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庞,上一次他来取鲛珠的时候,她身边的丫鬟并不是她。
“绮烟呢?”
这是今日慕冰见了陆云兮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陆云兮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转瞬即逝,又立刻娇笑了起来:“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做不好事就被换掉了,想不到慕冰公子对这种下人的事竟然这么关心,真是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呢。”
慕冰的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锋芒,“她在哪儿?”
陆云兮见他这样的眼神不禁心中有几分胆怯,这个男人的手段她是见过的,若说心中没有丝毫畏惧绝对是假的。但她毕竟是堂堂一品官员的女儿,便又故作淡定,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般,想立刻转移话题:“慕冰公子才刚到,怎么说也要给公子先接风洗尘,不如进去喝杯茶,我们坐下慢慢说,你看可好?”
慕冰却丝毫不她这个面子,只是冷冷地重复了刚刚的话:“她在哪儿?”
陆云兮的一双美目闻此却露出了愤恨的神色,“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妹看待,可是她却做出这种事情,这陆家是留不下她了。”
“什么事情?”
陆云兮咬牙:“她居然敢偷盗我家族世代相传的鲛珠,你说她该死不该死?!”
慕冰的瞳孔立刻缩如针尖般大小,一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此时却露出了一丝焦灼:“那她现在在哪儿?”
“前几日我发现珠钗不见了,便知必是被她盗了去,她不否认,却死也不肯说出藏在哪里,怕是已被她偷偷地卖了。我爹也是震怒,重打了她三十大板,又上了家法,打成那样还是不肯说,便将她卖了青花楼去。”
慕冰的脸色立刻便得很难看,目光中突然露出一股凌厉如刀锋般的杀气,陆云兮被这股杀气震慑得几乎难以呼吸。她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他为何反应如此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