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不可以!”铃兰用力推开了乌塔斯。他醉了,可是她却很清醒,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他和她都承担不起的。
“我……”乌塔斯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而铃兰却已经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寝房。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嗅着飘散在夜风中的淡淡馨香,怅然若失。
第二日酒醒后,他想起昨晚酒后失态的一幕,心中后悔不迭。他再一次来到了芷汀宫,在那个他们相遇的屋檐下静静等着,希望能够等到她,至少,他要亲口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他并没有等太久,便看见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身影。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铃兰,我……”
“殿下,”铃兰低着声音道:“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她看了一眼附近无人注意这边,才接着说道:“殿下随我来。”
芷汀宫后面有一片小树林,平日里人迹罕至。他经常来芷汀宫逗留,已经有几个姑娘发现了他似乎是为铃兰而来,提醒过铃兰要小心谨慎一些,加之昨日之事,她才带他来此,以避众人耳目。
“对不起。”他对她说。
“殿下……不必自责。”铃兰低下了头,可是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埋怨之意,有的只是……淡淡的羞涩和不安。
“你不怪我?”乌塔斯认真地看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铃兰摇摇头,他们四目相对,此时此刻仿佛有微风乍起,吹皱了两人各自心中的一江春水。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很大胆地问她:“铃兰,你不讨厌我的,对吗?”
铃兰虽没有开口,可是她的神情显然是一种默认。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继而继续走近她,“铃兰,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殿下……”铃兰被他这么问一下子羞红了脸,可是在乌塔斯看来,那张泛着红晕的小脸上流露出的却并非是对他此言冒昧的惊愕,反而是羞涩的默认。
“铃兰,我喜欢你。”乌塔斯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不似昨夜的唐突,而是慢慢地,像在搂着一个易碎的娃娃般抱住了她。而这一次,她没有抗拒。
那一天,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当乌塔斯回了寝宫后,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十八岁的少年,有着诗一样的情怀和柔软的内心,只为为他心爱的姑娘敞开。
有时芷汀宫的管理松懈时,他就直接偷偷派人将铃兰接到自己的寝宫里。当然,他差遣办此事的人也一定是他的心腹,因为私会芷汀之女一事非同小可,若是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鄂戎人尽皆知,在这宫城中连可汗都要给大祭司几分薄面,所以大祭司的人是任何人都招惹不起的。
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更何况,越是禁忌之果,有时越对人充满了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正如他们在屋檐下相遇的那一次,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解开了她的裙带。
她有些紧张和害怕,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怕,一切就交给我。”
那一夜的温存,是他和她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回忆。
而有些爱情就像烟花,越是在最绚烂的时候,就越是要落幕的时候。
那天,她颤声告诉他,她怀孕了。
那一刻在他心中,比惊愕更多的,是激动和喜悦。他本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可是现在却即将为人父了。只是铃兰身份特殊,对此他也需要充分考虑,来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全。
他对她说:“我找个时间秘密送你出宫,到时你听我的安排。”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包含了千情万绪,可是当时他没有注意,因为眼下最要紧的是他要安排接下来如何将她送出王宫。
终于,他找准了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这天正是王宫巡行人员交接的时候,大门会在戌时和亥时之间疏于防备,他安排在此时马车接应她,而他则会亲自在宫城门口护送她出大门。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直到达乌德突然带人出现,而马车中的人竟然不是铃兰,而是雪莲。
乌塔斯这才想到也许这一切都是达乌德的阴谋,他就是故意要他爱上她,而她由于是芷汀之女,他若想彻底拥有她,就一定会送她秘密出宫。这边达乌德再派人买通他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总之最后将雪莲迷晕塞进了马车,造成了现在看来乌塔斯想暗中送雪莲出宫的假象。
“乌塔斯想暗中送这个妖女出宫。”王族长老义愤填膺地找巴图尔反应此事,巴图尔眉头微皱,因为这件事本来已经被搁置一旁,他知道乌塔斯绝不会蠢到这么做再次将此事推到风口浪尖。看来,他应该是中了达乌德的陷阱。
“乌塔斯,怎么回事?”巴图尔问道。
乌塔斯攥紧了拳头,“我没有想送她出宫。”
“那你怎么解释今晚的事?!”
“我……”乌塔斯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指关节被攥得发白,最终却还是沉默了下去,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