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知道了自然是十分生气,但又怕王姨娘抢先向炎文贵告状。于是便叫这四个妇人诬告王姨娘不守妇道,勾搭庄子上的一个男人,让他送信给洛州城里的王姨娘的大哥,然后她大哥带人来将王姨娘抢走了。炎文贵听了这话自然是气得不轻,本来上一回王姨娘和孙芸儿之间的事便让他觉得脸上蒙羞,后头安排王姨娘到洙阳农庄上去思过,结果她又做出这样的事。他现在有了新欢,杏花抬了姨娘,早将王姨娘的位置顶替了,日子一长,炎文贵哪里还能想得起王姨娘来。现今被罗氏加油添醋的一说,炎文贵勃然大怒,叫了管家炎泽来,让他带了封自己写的信去王家,上头说让王姨娘以后不用回来了,呆在娘家就行了。
尚在病中的王姨娘接了信大哭一场,她是姨娘,连被休的资格都没有,夫主打个招呼让娘家人来接走就行。她如今是王家人带走的,因此炎文贵和她打个招呼,她就算和炎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所生的两个儿子自然是更与她没有了关系。
王永富看到自己亲妹子哭得不像人样,忍不住带着儿子上知州府去找炎文贵理论,谁知门子进去传话后出来直接说:“我家老爷说了,和你们王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叫你们不要再来了。若是再来滋扰我们炎家,就乱棍打了。”
这话听入王氏父子耳中,委实又羞又气,在知州府外又不敢高声骂的,只能忍了气恨恨地回去了。回到家里,王永富便安慰王姨娘说:“妹子好生养着病,等病好了再说。哥这里你尽管住,缺什么只管跟我说,他知州府里能给你的吃的穿的,我这里也能供得起。”
王姨娘好在以前往大哥家拿了不少银子,让王永富帮她拿去放印子钱。因此王永富就算将那些银子拿出来供给王姨娘用,也能够她花个十年八年的,故而有上面的话。更别说王永富这些年来勾结劫匪,买卖赃物,又顺风顺水得开了几家店铺,在洛州城内也是数得上的豪富之家了,要养个被弃回家的妹子自然是养得起。
后来等王姨娘的病好了,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被炎文贵所弃的事。心中恨毒了炎文贵和罗氏,想生吃两人的心都有。忍辱负重的活着,她一是舍不得自己的那两个儿子,常常去知州府对面的一家茶楼坐着,一坐就是一整日,只为了偶尔可以看到来两个儿子一眼。二是想着将来能有机会可以为孙芸儿报仇。
现今豫王带头反叛,叛军在数日之内攻克了十几个州县,现在已经推进到洛州城下,洛州城被叛军的好几万兵力围成了铁桶,王永富等人知道了后便凑在一起说这事。只听王大元说:“我和仇牧去打听了,如今洛州城被豫王派出的几万兵力围得铁通似的,知州炎文贵带着城内的几千兵士和招募来的城内的百姓正守着城。听城下帮忙运送滚木和石头的民夫说,这位炎大人发话了,要和叛军决一死战,与洛州同存亡。”
王永富听了便不屑得冷哼一声道:“什么时候这贪财好色,狠毒无情的小人竟然变成了要名垂青史的青天大老爷的模样。”
“他这是没有法子,他和那罗氏的爹娘兄长都在京里,况且她那女儿如今也在朝为官,逼得他不做忠臣也得做。不过,他越是想要做忠臣,咱们越不要他做,我就想看着他们炎家和罗家在京里的那些人戴上个叛臣眷属的帽子,让皇帝将他们全部下大狱,然后拖到午门斩首才称心如意。”王姨娘阴森森道。
王永福听着听着,眼中的狠毒之色也越深,最后道:“我知道妹子的意思了,我们这回便借那城外叛军之手,既解决了这炎文贵和罗氏,也将他们两家连锅端,方解咱们心头之狠。”
王姨娘又咬牙加了一句,“我要长松和长竹回到我身边儿,我还要让那罗氏生不如死,她要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王大元听到自己爹爹和姑姑说到这里,便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王永富想了一会儿说:“大元,你去找仇牧想办法派个他的兄弟出城去跟城外攻城的领军的将领搭上关系,就说有人愿意帮他们打开东边的城门进城,但进城后要将炎文贵一家交给我们处置。这事咱们不要出面,让仇牧去和他们打交道。你告诉仇牧,这事儿办成了,我们给他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爹,会不会太多了?”王大元有些吃惊的问。
不等王永富说话,便听王姨娘说:“大哥,这银子我出,从我给你的放印子钱的银子里扣。”
王永富摆摆手,眯了眯眼,冷声道:“妹子,这钱你大哥有,我这不仅仅是帮你出气,也替我们王家出气。这些年来,那炎文贵没正眼瞧过咱们,他炎家不少给我们气受。你啥都别管,只管在家里等好消息就成。我要让那炎文贵看看,像我们这样行商的下贱之人也有一天翻身,捏着他脖子,掌控他生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