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白旗、两红旗和其余各旗当中被他得罪被他欺凌过的人,会群起而攻之,逼迫黄太吉将他按照法度规制办了!
不过,豪格既然能够当上正蓝旗满洲旗主肃亲王,脑子和随机应变的本事也还是有点的。当看到满面堆笑的索尼在自己马前打千施礼,向他和多铎禀告着如何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迎接使团,同时责令沿途州县驻军严加保护好生接待的话语之后,立刻改弦更张。
“既然是父皇派你前来的。那本王也就不打猎了。带着本旗的奴才们,护送求和使团的各位贵客回盛京去拜见父皇便是!”他有意识的将议和说成了求和,这样,可以在他心理上稍稍的舒服些。
“十五叔,您看,这场围猎只好改期了。”
“不妨事!把使团送到盛京,咱们再出来打猎也不妨!”多铎也是急转直下,顺势便改了章程。
两个打算在路途上截杀使团的刽子手,当即变成了护花使者。一路恭谨有加的将南粤军李大公子派出的使团护送进了沈阳城。
沈阳城中,早已是谣言满天飞。
“知道不知道,肃亲王主子把南粤军大少帅派出的使团尽数杀了!尸丢进了林子里喂了野狼!”
“胡说!明明是丢进了浑河里,尸顺着河水漂了几十里,把河水都染红了!”
所有的说法都是信誓旦旦,各有各的证人证言。
你说你的把兄弟是肃亲王旗下第三十七牛录章京的奴才舅子和浑河边上渔夫交情好。都是亲眼目睹的。
谣言嘛!自然是加量不加价的,传得越来越离谱。随着谣言在整个沈阳城中长了翅膀一般飞传播开来,城内的物价更是彻底崩盘,飞猛涨。
“你这该死的奴才!前几日我让你去打酒。你舍不得给老子多打,还说什么,使团进了盛京之后,酒的价钱就会掉下来。可是你看!”图哈挥动手中皮鞭劈头盖脸的对着家中包衣抽打。
如今的酒钱,可是按照每打一角的计算价钱了。也就是说。每打一提酒,就是一提酒的价钱!
酒,作为非生活必需品,价钱都是如此疯狂,那些米面粮油、布匹盐巴茶叶等物的价钱自然是更胜一筹,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狂躁暴涨。等到谣言布满沈阳城的时候,那些可怜的普通旗丁、余丁们悲哀的现,他们拎着一吊钱出门去,未必能够买回来同样重量的米!这种景象,也只有在1948年的上海街头曾经出现过。
随着铜钱价格的暴跌。街头巷尾的黄牛们又现了一个新的生财之道,那就是兑换铜钱和银元!因为各家商号都准备撤离,铜钱太过于笨重,不太好携带,所以,便开始拒绝使用各种通宝,只收银元。这些嗅觉灵敏的家伙,便在各家铺子门口摆开了兑换铜钱和银元的摊子,经营起这个买卖。
一块看不清颜色的破布,胡乱摆着几吊钱。在布的后面,一个黄牛一站三道弯的吊儿郎当的站在那,手里摆弄着几块银元,看到有人过来。便吆喝着兜揽生意。
“换银元啊!南蛮的银元,一块换四吊钱啊!只收南蛮的通宝啊!”
有过往的路人对这样的价钱表示出质疑:“几个南蛮的铺子里都挂过牌子,一块银元兑二吊通宝,你们怎么换、四吊钱?丧良心啊?”
“老太太,你那是什么时候的黄历了?行情早就过了!我这还是仁义的价钱呢!你到中街去看看,那边可是到了五吊钱换一块银元了!”
问话的老妇人还来不及叱骂这一看去就知道是个上不到战场的余丁。远处却飞也似的奔来了另外一个黄牛。
“小五!小五!快!大哥说了,涨价!一块银元换五吊五!”
“为啥?”
“不为啥!街面上都在传说,李大公子的使团被杀,是肃亲王手下人干的,眼下肃亲王旗下兵马都调动了,准备到金州、盖州一带,防备李大公子的兵马来报仇!这价钱还得涨!”
话音未落,那老妇人顿时脸色刷白,将手中的布包塞给那银元贩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几块银元。“十五吊钱!换你三块钱!我老婆子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盛京城中的物价,便在一日之内,翻着跟头打着滚的上涨了一倍不止!原本以各种理由推诿着不肯到索尼府上完成买树梢新契约交割的那些大小黄牛们,则是拥堵在他家客厅之中,吵吵着要索尼将货色交给他们,他们要做到银货两讫。
大批的粮米油盐布匹茶叶被黄牛们从索尼家族掌握的库房当中运出,按照各自的销售系统迅分到各自手下的小兄弟们手中,为继续炒高物价提供着弹药。
在黄太吉的寝殿内,在多尔衮的书房里,两个为辽东物价呕心沥血了有些时日的人,不断的听取着来自手下人的报告。物价被炒到了什么程度,使团到了什么位置,不停的有人飞向他们做着禀告。
“主子,眼下盛京城中的物价已经过了咱们的预期,是不是该让咱们的奴才把手头的货色都抛出去了?”在多尔衮的书房当中,一双眼睛几乎已经被血丝弄得通红的曹振彦曹觉罗,有些担心。
“你们估计一下,使团进盛京的消息还有多久才能传进城来?”
“至多明天早上!眼下城门关了,城内全数都是谣言,已经有人在传说,南蛮的报仇人马已经登船出海了!”
“好!告诉咱们三家王府的直属奴才们,把手头的货色,契约,都丢出去!让其他五旗的人去捡!有敢于贪恋财货者,杀!”
多尔衮的语气如同三九天从极北苦寒的索伦山林里刮出来的寒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