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仿佛也泛舟湖上了,身边都是采莲的姑娘们。
她们说笑,荷叶摇曳,莲花翩翩。
胜似仙境。
萧廷收拾好香具。
吩咐砚台:“隐湖小筑一直空着,你把她送那里去。给她买两个手脚干净的丫鬟,采摘露珠是一个繁重的活,别让她累坏了自己。”
砚台领命,找杨曼去了。
莲花香,初清澈如莲,后香透骨。
他还在细细品味这神奇的韵味。
唐若萱端着一餐饭菜进来。
萧廷连着两日没有香,有点食不知味。
也没了和唐若萱虚以逶迤的心思。
砚台带了一个粉色的小盒子回来。
之后萧廷便吩咐人不要打扰他。
客栈里面还有谁会去找他。
自己而已。
唐若萱明白,萧廷这一会儿,不想见自己。
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竟是有些酸涩惶恐。
在她危难的时刻,是他从天而降,如神祗降临,救她水深火热之中。
萧廷并没过多关注唐若萱的想法。
她拿来饭菜,他就吃了。
他正好,也饿了。
今天,他的心情很好。
唐若萱贴心的为他夹菜。
萧廷没有在意。
思考着杨曼会不会喜欢隐湖小筑。
隐湖小筑背山面水,住所小船,一应俱全。
更有百里荷塘,山下还有坊市,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想来,应该是非常合她的意。
几天之后,萧廷跟唐若萱道别,说自己有急事离开一下。
实际上是赶往隐湖小筑。
杨曼飞鸽传书给砚台。
又做了七八种香,叫他来取。
萧廷和砚台赶往隐湖小筑时,院子里只有般若在。
砚台给找的两个丫鬟。
一个叫做般若,一个叫做伽罗。
她果真和寻常女子不同。
丫鬟的名字,都是这样与众不同。
般若说,姑娘去山下听戏了。
萧廷实在小酒馆找到杨曼的。
二楼的单间里,桌子上摆着一碗没吃完的甜酒酿,一地的瓜子壳和松子壳儿。
还有桂圆干和红枣黄生。
满地狼藉。
杨曼穿着男装,手里晃着折扇。
嘘声示意他们别说话。
这腔调,这嗓子。
玛德,愣是没想到可以在这里听见京剧和昆曲。
在这里分别叫做南曲和北曲。
这会儿上演的正是南曲有名的游园惊梦。
花旦的嗓子好,唱的余音绕梁三日。
杨曼听完,大声吼了一个赏字。
砚台第一次见把男装演的如此惊艳的女子。
萧廷把人抓了回去。
杨曼给他点了一回故里,逢春。
萧廷又一次进入了幻境。
竟然是,隐湖小筑下面的坊市。
他的面前,站着穿着男装的杨曼。
砚台说,她今日女扮男装了。
还不如不扮。
让人看的,更想要脱掉她的衣服,看看她到底是男是女。
幻境之中的她,从来都不会说话。
只会张着大眼睛,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想要告诉他。
却从来不开口,让他去猜,去想,他想要告诉他什么。
杨曼点燃了香:“此香名为,故里逢春。”
伽罗为她拿来琵琶,她谈着,依着窗户看着外面夜色无边。
唱了起来。
江南又梦烟雨长河流入故里,
炊烟漫漫渡过百川千万里,
我听着笙笛曲人间清欢可期,
落落冰川流转着千年古忆,
你低头眉间落下场雪,
我抚平情愫万千,
帘外响起霜将琴声冷却,
刹那间过往事皆湮灭,
江南又梦烟雨长河流入故里,
炊烟漫漫渡过百川千万里,
我听着笙笛曲人间清欢可期,
落落冰川流转着千年古忆,
风吹过带走岁月蹉跎,
花败落却成过错,
背影的轮廓无法许下承诺,
千百年等你再看一遍,
江南又梦烟雨长河流入故里,
炊烟漫漫渡过百川千万里,
我听着笙笛曲人间清欢可期,
落落冰川流转着千年古忆,
江南又梦烟雨长河流入故里,
炊烟漫漫渡过百川千万里,
我听着笙笛曲人间清欢可期,
落落冰川流转着千年古忆,
江南又逢春雨惊蛰终入故里,
炊烟漫漫解冻冰河千万里,
我忆起笙笛曲却终杳无音信,
落落冰川流转着千年古忆,
你执手画天下忧愁入酒几许,
几番念起是诗篇都空虚,
你提一撇一捺只管游走天涯,
几番想起是深情话语。
幻境之中。
杨曼终于上前抱住了阿卑罗王。
摘下了阿卑罗王的面具。
看清楚他的面容之后,靠进他的怀里。
她身上特有的胭脂香味。
晚香玉的气味。
落入他的鼻息。
如梦似幻,真的让人迷乱。
心如铁石的阿卑罗王,终是不忍推开她。
将这个穿着男人衣服的女人,抱在怀中。
甚至还有些压抑惶恐的发问:“你,不怕我吗?”
现实之中。
沉溺香气之中的萧廷,也在问杨曼:“你,不怕我吗?”
杨曼登时吓坏了:“公子你又没说今天过来,我就是下山听了一个曲儿。您不至于吧!”
发觉自己把萧廷和阿卑罗王弄混了,他立刻纠正。
“不,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杨曼松了一口气。
阿卑罗王喜怒无常,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这位大爷生气,他一时嘴快说要剁了自己的手之类的。
杨曼几乎是在讨好了。
吩咐般若:“去把你熬的银耳莲子羹拿上来。”
转身对萧廷荷叶砚台说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男子都喜欢吃肉,我呢不太喜欢,将就这个吃吧!”
萧廷最不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不过他体谅杨曼似乎是吓到了,自己不吃东西,她怕是要吓坏了。
吓死了谁给他调香。
忍着不适把一碗黏糊糊甜腻腻女人才喝的玩意儿给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