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日后应是没有一尘大师这个人了。”
我点点头,“这样也好,”叹了叹,“也不知陛下要如何了结此事?”
建宁道:“恐怕还要过几日吧,总得找个说辞。”
建宁的话,我如何不明白,但打从进宫以来,我何曾有过几晚好睡,许多个深夜,我几乎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色,数着更响次数,从暮色笼罩到窗外泛起晨曦微光,罗熙的心思常有变化,难以捉摸,多少次,我在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黑色里蜷缩着发抖,无声的哭泣,泪湿了枕巾,指甲陷在肉里,心中的不甘和屈辱来回啃噬着我本就已残破的心。
只要有一日没有完全尘埃落定,我就一日不能放下担心,却不敢表现,即使是在建宁的面前。
建宁盯着我,“淼淼,你的脸色怎么这样?”
我回神问:“哪样?”
建宁不解道:“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我以为你会很开心的。”
我微笑道:“我开心啊,盼了这么久,总算如愿了。”
建宁一笑,“吓死我了,方才看你脸色,还以为你一点儿都不开心呢!”
我叹说:“很奇怪,有些事情你盼得久了,最后如愿以偿却不觉得有多么的开心,反而是一种很平静的感觉。”这话虽是掩饰,却也是真的。
建宁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发丝,“会这样吗?我不明白。”
我笑说:“会啊,公主当然不明白,公主还未有此种经历,可能以后的某一天公主会懂,但我却希望公主永远都不要懂。”
建宁无意下掰开我的手,那些楠木珠子“哗哗”洒了一地,建宁看了看,皱眉对我道:“淼淼,我前几日劝你的,你可听了进去?”
我欲弯身去捡,建宁忙拦住,把秋思唤了进来。
我只好算了,重新靠在木椅上,沉默了半晌,低声道:“听了,也想了,可我就是……就是还做不到。”
建宁质问我,道:“我三哥到底哪里不好了?竟让你如此看不上?”
我摇了摇头,“不是陛下不好,而是没有那种感觉。”
建宁问:“什么感觉?”
我回:“你对容大人的那种感觉。”
建宁顿住。
我看着建宁,“公主,我也知道陛下很好,可心里就是忘不了大和尚,即使知道我跟他或许再无可能。”
建宁点头,愁眉问:“这种感觉果真只能对一个人有吗?”
我低头笑笑,“或许是。”
建宁叹说:“那这样不是会很苦?”
我回:“苦。习惯了。”
建宁声音有些颤抖,“那这样的话该怎么办呢?”她不明说我也知道,建宁是在担忧自己和容大人的以后,惧怕与我相似的遭遇,也有可能会比我更差的境遇。
至少,我无可选择,必须要去接受的男子是陛下,是当今天下的王。
而建宁,会是谁呢?
远嫁藩王?还是其他?
我看着建宁,实在不忍说出,现实中大多的无力反抗,我们只能学着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