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人揽了揽建宁道:“公主……”
我恳然地看着容大人,切切道:“容大人,你我知道的,公主虽为皇族,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她与你我一样,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乃是孤身一人,唯一的依靠就是容大人你,万望顾全,此生不负。”
容大人淡笑道:“自是当然,你,亦要珍重。”
我缓缓点头,建宁始终紧紧拉着我。身后车夫过来,催促说:“该走了,若叫宫里头的大人们知道了,奴才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冷声道:“知道了。”掸了掸衣袖,狠了心,再回车上,车夫即刻便逐尘而去。
身后,熟悉的砖瓦,此生,我终于与这骇人一如鬼魅般梦境的皇宫断绝了一切瓜葛纠缠。之后的生命里,不再有罗熙,不再有建宁,不再有秋思,亦不再有冬雪……
我垂下马车上的布帘,遥舍而悲哀的笑了,哭了。
很快,罗熙就昭告了天下,几乎所有人都坚信着,在云南抓住的一尘大师于押送途中圆寂在青海湖边,享年二十三岁。
实际上,沧泱早就到了云南,住在云南王府,在收到我被放出宫的消息后,便一直留在这里等着我。想想这三年的日子,我不禁对着水中的树影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离去。
不好不坏的三年,即便我不在皇宫中,也大致能窥探到皇族波诡云谲的无休争斗——
伤人伤己。
罗熙在我离去不久后,就开始了大肆选秀,一时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建宁也订了亲,被许给云南王世子,婚事一年前就已定下,但不知是何原因,尚未及出阁。坊间众说纷纭,而只有我们这些局内人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大人则早在两年前就娶了亲,据说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世家女子。
我不由得担心,那些留在皇宫中的人都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一定是不好的。”
幸得瑾月姑姑三年前为我考虑得周全,我才有了现今的生活,也是因为这个,我心里的好奇,总会叫我不断的猜想,瑾月姑姑到底是什么人?她和云南王又有着怎样的牵连?她竟能让云南王甘心收留我和沧泱这样的两个烫手山芋,如果瑾月姑姑和云南王当真有勾结,那么罗熙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我轻笑了笑,算了,反正现在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沧泱已不是原来的沧泱,他有一个全新的身份,是云南王已故的侄子,名为明,说来也巧,云南王的那个侄子才被接到云南王府便暴毙而死,云南王找不到死因,就也不敢擅自把此事上报给朝廷,平添揣测。正好,就在这个时候,沧泱在瑾月姑姑的协助下,串通云南王顶替了他的位置。
而我,还是二小姐。
云南王府的二小姐。
也因此,我莫名多出了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