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被囚在大理寺狱中的襄复,刚被关进来时他还有些急迫,但被襄黔告知此事由襄玉全权负责,会保他无恙后,襄复便安下心来,每日在狱中下棋作诗,鸾凤安还派人好生关照着,他的狱中生活过得倒也惬意。
阜府中,阜义神色焦灼地在书房里来回走动,他已经得知了昨天在马场上发生的事情,猜到阜衡之多半是中了襄族一派的人设下的圈套。
依照襄玉的手段,阜义不敢去揣测他们已行进到了哪一步,若是自己借职挪用公款去填补阜衡之赌马的窟窿一事被发现的话,那自己头顶的乌纱帽怕是就戴不稳了。
阜义这般一想,心里越发急躁起来,他心神一乱,脚下的步子便有些凌乱仓促。
不再犹豫,阜义当即打算出门去盛府见盛焯槐,求他指点。
他刚走到书房外,迎面便来了一人,两人险些撞上。
阜义身子后退,不耐地朝来人看去,是自己的庶子阜迁。
“你不在自己院子里呆着,乱逛什么!”阜义口气不好地随口斥道。
“父亲。”阜迁连忙朝阜义躬身行礼,“您急色匆匆,可是要出门?”
阜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为父的事,何须你来过问。”
阜迁还是一副恭顺的模样,继续道:“父亲误会了,我来是想为父亲分忧,故才有此一问。”
阜义一顿:“分忧?分什么忧?”
阜迁回道:“自然是父亲当下之忧,不过既然父亲要出门,让我改日再来。”
阜迁说完,便作势要走,身后的阜义突然叫住他:“等等!”
背对着阜义,阜迁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他转身,跟着阜义回到了书房。
阜义在书案前坐下,对站在他面前的阜迁道:“说吧,你有何锦囊妙计。”
虽然愿意听阜迁继续说下去,但他口气里依旧带着一贯的轻视,显然并未真的相信阜迁能替他解困。
阜迁早已习惯阜义对自己的态度,他笑了笑,道:“今日我出门,在侍雅阁碰到了鸾公子,他此前从鬼田乡云楼的萋夜街订了一盏琉璃盏,明日便到货,本来那琉璃盏今日便是交货期,但据说路上出了些问题,这才……”
“行了!”阜义烦躁地突然打断他,“你整日无所事事,东窜西逛,我也懒得多管你,现在我有急事在身,没空听你扯这些。”
阜义说完就要站起身。
阜迁连忙道:“父亲,那琉璃盏便是行反攻之计的突破口,请父亲再多听我一言!”
阜义起身的动作一顿,他盯着阜迁看了看,又坐了回去。
阜迁松了口气,接着道:“父亲可能不知,那琉璃盏不是普通的灯盏,是上古传下来的物件,前些时日它突然现身于萋夜街,刚巧被前去采货的侍雅阁中的人发现。”
“你到底想说什么?”阜义不耐道。
阜迁:“此琉璃盏价值不菲,与父亲挪用公款的数目相当。”
阜义面上一惊,猛然抬头看向阜迁,口气中带着浓浓的惊疑,问道:“你怎会知晓……我挪用公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