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母亲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而自己的出生是不被期望的,甚至在她们眼中,是多余的。
少时初知这一切的聂戚,该有多难过啊。
桑初看着面前的少年,不似往常装出来光风霁月,温柔款款。也不是上辈子的阴鸷冷血,从骨子里透出的偏执疯狂。
是她从没有见过伤心难过。
她心头好似被人插入绵绵细针,痛意并不剧烈,却在心头不断绵延。挥散不去。
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
只是单纯的心疼,心疼这个从不被善待的少年。
“桑初,我小的时候,奶奶特别忙,忙着各种工作赚钱养我,一天到头也着不了家,我像是独自一个人长大的。小的时候没人教我感情,长大了,我还以为自己是没有感情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天生冷血,敬重奶奶也只是因为她抚养我长大,育我成人。
可是,自你出现后,我发现原来我是可以拥有感情的。原来我也是会爱上一个人的。
桑初,……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可不可以………”
聂戚的语气不复之前落寞,而是带着恳求。
恳求桑初待在他身边。
桑初听着聂戚倾诉的一字一句,低垂着头。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
而她,好像真的在不断沉沦,陷入他用温柔编织的陷阱里。
她明明知道,她第一次去他家那天,周成浩去找他麻烦是他自己设计挑起来的。
大会堂厕所他和秦顺那场架,也是他主动挑起来的。
还有操场那一场。
明明清楚他的本性卑劣,暴躁狠戾。可是,还是愿意陷进去啊……
聂戚静静地等着桑初的的回答,认真而又有耐心。
从远处拂过一阵微风,吹动着后山的树叶满枝。树叶被吹得哗啦啦作响。
在这场树叶作背景的静谧中,桑初突然开口。“聂戚,把手伸出来,我送你一个东西吧。”
聂戚乖巧的立马伸出手到她的面前。
桑初取下手腕上的皮绳,郑重其事地把它套在了聂戚的手上。
“带了我的小皮绳,以后,就是我的人啦。”
皮绳是黑色的,没有任何其他装饰。明明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皮绳,而此刻,在聂戚的眼里,却犹如无价之宝。
聂戚的眼神从手腕的皮绳移到桑初的脸上,双眼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子。
眼底像是有星河散落。
桑初轻笑着:“怎么,傻眼了?”
“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害怕是自己在做梦。”聂戚双眼发亮,脸上的愉悦表情不加掩饰。
桑初头一次见他这个笑容,好似整个人都被点亮了一般。
“那要不要我掐你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桑初笑着倚在长椅上。
聂戚搭在椅背上的手臂,顺势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在桑初注意不到的地方,聂戚的嘴角和眼底都划过大大的弧度
原来,装可怜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啊。
他在桑初面前提父母,可不是他自己伤心难过。纯粹就是为了搏一搏桑初的同情关心。
父母感情什么的,都这么多年了,他可能会在乎?呵。
倒是没想到,惊喜来得太过意外。